第二天开始,谢侧妃没事便把心中相中的几名丫鬟叫到眼前,指派她们给自己端茶倒水、捏胳膊按摩腿,拿出了十足的架势。
而在这中间,流云沉默专心的模样,在一群谄媚下人之间就格外显眼。
“流云啊”谢侧妃观察了半天,开口把流云叫到了身边。
“回娘娘的话”流云福了福身。
谢侧妃抖了抖衣袖,方才开口说道:“你是我从望春居带过来的老人,自然是我最信赖的人”
见流云满脸惶恐,谢侧妃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亲切问候几句后,便挥手示意流云退下,又接连将碧影、落霞和闭月三个人召上前,挨个展示自己的关怀至微后,便带着倩画、羞花几个贴心丫鬟去了平园。
留在她们身后的四个丫鬟,虽都摸不着头脑,却不敢互相谈论起刚刚的事,她们只是各自看了看对方后便散开了。
等至第二天,谢侧妃又接连赏了流云几个人,每个人各得一匹粉锦,喜的闭月对着羞花连连称赞着侧妃娘娘。而住在同一个屋子的落霞和碧影二人,领赏时虽没有闭月那么夸张,但具都表现出了欣喜之意。
最后,羞花才来到流云和半夏的屋子外,一脸不爽的将手中的锦布扔到了流云的床上,嘴里快速将赏词说了一通,见流云虽眼带喜悦却不在面上显露出来,心里更觉对方日后是自己大敌,于是心里想好了说词如何在侧妃娘娘那里诋毁她。
谁知当羞花将几个人的表现一一学给谢侧妃后,反倒让谢侧妃将闭月从心中的人选单子上划了下去。
羞花问其原因,谢侧妃叹了口气说道:“如此眼皮子浅,日后又能做成什么事呢!”
“可是,这流云未免太沉得住气了,一看便是极有心机之人!”羞花焦急地追问,这急迫的语气反倒让谢侧妃皱起了眉头。
谢侧妃不紧不慢却严厉地开口道:“怎么,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羞花连连摇头,马上跪在地上,继续诋毁着流云说道:“奴婢不敢!娘娘,那闭月虽没有什么见识,可娘娘万万不可选那流云啊!要知这心眼多的人坏起来,更是防不胜防啊!”
见谢侧妃一脸怒容,自知自己表现时机到来的倩画,一步上前,指着地上的羞花怒斥道:“大胆!你不过一奴婢,居然还敢为娘娘做决定!”
跪在地上的羞花一脸惊恐地看向动怒的谢侧妃,连声说着不敢,却被谢侧妃一甩袖子堵了嘴巴。
倩画心里偷笑暗爽着,眼睛里写满了幸灾乐祸,此时自然是继续火上浇油。
只见她缓缓说道:“娘娘可记得我上回说过的话”顿了顿,见谢侧妃看过来,才继续说道:“羞花不知因何故,最近几个月来经常刁难流云,把院中又累又重的活都分给流云去做,这些事我还是听其他小丫鬟闲谈时才知道的。娘娘,您可听过流云跑您这诉过苦?”
见侧妃娘娘摇了摇头,倩画连忙说道:“她连我都不说,想必是怕我为难。您说,这么个傻人又怎么会如羞花所言,是心黑之人呢?”
想起曾经闺阁中的时光,那时起还叫做常六的流云便是个榆木疙瘩,谢侧妃动容起来。
“娘娘!”羞花着急地开口。
谢侧妃锋利的目光扫了过来,刺的羞花不由自缩起了后背。
“说吧,我看你是还有话要说”
羞花先是叩首,方才说道:“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正所谓人心易变,娘娘不能凭着以往的印象,便相信对方啊!”
“呵,怎么,这话照你这么一说,娘娘我是没什么判断力的三岁小儿么!”
羞花惶恐地跪趴在地上,却仍不肯放弃地说着她编造的谎话,吵得让外间侯着的小柳掀开帘子看了过来。
“够了!”谢侧妃狠狠拍了下桌子。
仿佛被迷了心的羞花,不死心还继续说,被绕到她身后的小柳一把捂住了嘴巴。
“好一个羞花,真是能言巧辩!”谢侧妃冷笑说着,见羞花仍是一脸不甘,心里反倒有点相信她所言,毕竟与流云相比,有眼色、知变通的羞花更会伺候人。
最后,羞花领了一顿手板,疼的她心里更是将流云恨透了。而谢侧妃心里经过今晚这么一闹,流云虽在她心中人选中排在首位,却还是因羞花的话产生了丝丝猜忌。
倩画本以为经过这遭,羞花便会放过流云,谁想她非但没有收敛,反倒变本加厉。
似是为了发泄自己失了的面子,越是当着其他丫鬟的面,越是几次三番为难并指责流云。
感觉自己再次成为羞花的眼中钉肉中刺,流云感到十足的不解和快要压垮她的悲愤。对于谢侧妃选人的事半点不知情的她,只察觉到了来自羞花的那无缘无故的针对与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