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沐笑了笑,笑意带着讽刺,她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她要称呼一声爸爸的人很可笑。
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懂。
“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人就是你,”宋词沐双手放在桌子上,手中的笔被她扔到一边,顺着桌沿滚落在地,啪嗒一声打破了安静的书房,“从小到大我什么事情做得了主啊?外人看似光鲜华丽的宋家继承人,其实连喜欢的衣服都不能自己选择。若不是你,我现在会在医院里,会拿着手术刀,做自己最喜欢的事。你现在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开心么?”
宋词沐看着他,像是在等着他的答案,又像是完全不在乎他的回答。
宋昭恒说得对,从小到大她得到的东西太多。
但是从来没人问过这些东西是不是她想要的。
宋纪宗不在乎,宋昭恒不关心,宋君澜人在宋家,心却好像早就死了。
这个家让人窒息,但他们每个人只能一直困死在这个牢笼,飞不出去。
要说还有个自由人,那可能只有宋厘卿了。
最起码在宋词沐眼里,宋厘卿可以自己选择喜欢的衣服,喜欢的专业,喜欢的朋友
“词沐,爸爸”
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宋昭恒未说完的话,“请您记住,您能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是您的女儿放弃了自由,替你换来的。”
“所以您没资格管我做任何事,因为你欠我的。”宋词沐勾着嘴角,笑意里透着一丝疯狂,“我提醒你,以后宋厘卿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因为你,当初放弃了宋家继承人的身份。”
“她哪怕是死了,也是你害的。”
宋昭恒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书房里,窗外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天边雾气迷蒙,所有的一切都隐在了风雨中。
他此刻看着窗外,三十分钟前才深知自己女儿对自己的憎恶,突然觉得几十年来,浑浑噩噩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这些年奔波在外的忙碌是为了什么。
宋家这个牢笼,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逃了出去,却把自己的女儿留在了泥潭中,任由她泥足深陷,被折断双翼。
很久之后,他才缓慢的动了下,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那端传来一个男声。
“听说你回国了,我们见一面吧。”宋昭恒的声音满是疲倦,对面的人似乎也不比他好多少。
凉城近日雨水连绵,空气中透着浓稠的潮湿。
陆修衍最近要和苏靖尘去国外谈生意,大概一个礼拜才能回来。
“我不在你乖点,别跟其他男人走得太近,”陆修衍垂眸看着认真打领带的女孩,“尤其是顾时律,最好不要和他见面。”
宋厘卿手上力道加重,把领带结猛地往上一拉。
陆修衍被勒的喘不过气,连连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