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离婚的时候,陆修衍自认为想的很透彻了,这才仅仅过去了几个月,他就觉得像是过了好多年。
酒精和尼古丁也丝毫起不了作用,抑制不住浓烈的思念,只能图个心理安慰。有时候抽的越多喝的越多,就越是空虚悲凉。
每天回到金沙湾,看着空荡荡黑漆漆的房间,那股思念就像罂粟般,从四肢百骸侵入,每个角落都被浸染。
像是融在骨血里,白天没动静,到了夜晚就开始疯狂滋长蔓延,把他整个人困死在里面。
挣脱不得,只能一人茫然挣扎,越陷越深。
每次这个时候陆修衍就坐在主卧里,身影没在黑暗里,一遍又一遍摩挲着手机里仅有的两张照片。
像是一种自我折磨,无休无止。
所有的思念只能靠着两张照片缓解,好在还有照片,可以让他留有回忆。
却不止一次后悔没有多拍几张,只有这两张照片。
宋厘卿看着照片,双臂环膝,眼睛长时间没眨酸涩异常,收回视线看向窗外的时候,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下去。
到底还是忍不住的,不管白天看起来有多淡然,到了夜晚,所有的情绪堆在一起,急于找个突破口倾贯而出。
只要有一丁点关于那个城市的消息,宋厘卿就会自然而然的想起以往的种种,想起他。
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习惯,才能坦然接受这种没有他的处境。
刚来这边的时候她尽可能的控制,控制不再想起他,不再想起凉城,只是越控制越失控。
后来索性放弃,白天笑着面对生活,夜晚关上门独自熬过漫漫长夜。
做不到那就不逼自己了,顺其自然就好。
秋叶染着金黄,风一吹哗啦啦飘满地,金色铺满街道,指针慢慢转动,还没来得及捕捉晚秋的美,树梢已悄悄挂上了一抹银白。
接着,整座城市被银装素裹覆盖。
雪花飘到肩头,宋厘卿拂了拂,冰凉刺骨的温度融化在指尖。
记忆中凉城好像没怎么下过雪,仅有的几次宋厘卿都没来得及看雪景就已消融。
这里的冬天格外冷,雪很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响。
前段时间书亦微发来微信,说是宋家没了。
宋厘卿愣了好久,才慢慢反应过来她说的宋家是哪个。
首先涌入脑海的是宋君澜,那个早已落寞的潼市宋家。
她简短地回了句,没再多问。
倏然想起当初在机场自己对宋纪宗说过的那句话,不知道这算不算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那段时间宋氏集团股票大跌,宋纪宗本没放在心上,想着事情一旦平息宋家股票自然会回升。
他有这个自信,百年集团不会那么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