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多谢你为本宫洗清冤屈,要不是妹妹仗义勇为,及时识破了兰妃的阴谋诡计,恐怕本宫就要承受这不白之冤了,”若汐温柔感激的将蓝心的玉手轻轻握住,然后挽着她走向身后的茶桌上坐下。这几日,在刑事堂内,她根本就吃不好睡不好,她本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唯一恐慌的便是身边的人对她下毒手,借刀杀人,这是最另她最无法忍受的。
“姐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妹妹中毒并非姐姐所愿,为姐姐洗清罪名是妹妹该做的事,姐姐又何须如此客气,”蓝心一脸娇柔的说道,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脸色,她在来兴德宫的时候并未擦上粉黛,而是以素颜面对若汐,所以此时,蓝心的脸色略微显得有点儿苍白,赢弱的身材更显得楚楚动人,让人见了都忍不住的心疼……
雨,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座皇宫。天愈发的暗沉沉,就像皇宫中缠满着蛛丝网的冷宫。那堆在天上的灰白色的云片,就像宫殿上剥落的白粉。在这潮湿又难闻的天牢的笼罩下,一切都是异常的沉闷。周织兰目光呆滞的看着天牢里的一切,眼里尽是说不出的恐惧与无助。原本那高傲的姿态此刻坍塌,就如阴暗的墓地中的孤魂野鬼似地,好不吓人。
“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
她突然发狂似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摇晃着天牢的铁门,无论她怎么用力,那布满锈水的铁门却始终屹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静妃,你个践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周织兰那双美目此刻瞪得豆大无比,那里面的条条红血丝,就像要充满双眼一样,连那美丽的脸庞此刻也显得苍白无比。她从小养尊处优,父亲奉她为掌上明珠,从未受到如此委屈,如今既然会败在蓝心那个践人手上,她好不甘心啊。
“叫什么叫,都要死的人了,还不给大爷安静点,不然大爷给你加顿鞭子尝尝,”狱卒们正聚集在一块赌博,却被狱中的女人凄厉的惨叫声给搅得心神不宁。此时发话的狱卒从一开始就不断的输钱,这让他心中甚是烦躁无比。刚好狱中的女人点燃了他的怒火,让他愤怒的拿起一旁的鞭子走向牢门,然后挥起手上的鞭子甩向发狂撞着牢门的周织兰。
“狗奴才,既然敢打本宫,待本宫出去的那一天,一定扒了你的皮,将你满门操斩,”周织兰被突如其来的鞭子抽的大叫了起来,而此时的鞭子正好甩向了她那张清丽白希的脸蛋,瞬间脸上一道赤红的印子。
“贱女人,死到临头了,嘴巴还这么硬,老子今天就看你如何能出去,如何能将老子满门操斩,”狱卒被周织兰彻底的激怒了,手中的鞭子飞快的抽向了周织兰,原本她那脏乱不堪的囚服此时已经破烂不堪,道道红色的血口子显得如此的触目惊心。
“大脚,可别把她打死了,等会皇后娘娘还要亲自来审问犯人呢,”一位瘦弱的狱卒对着正甩着鞭子的狱卒喊道。或许是受到了提醒,发狂的狱卒赶紧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而此时的周织兰也已经晕倒在地。行刑的狱卒狠狠的捏了一大把汗,然后紧张的伸出手指,试了试周织兰的鼻息,接着便狠狠的松了一大口气。
“啊……”就在狱卒想抽回自己的手指时,突然他抽疼的大喊出声,他的手指被周织兰狠狠的咬在口中,她就如一只发狂的野狼一样,狠狠的将手指咬断,瞬间鲜血喷洒了出来,溅花了周织兰的脸庞。狱卒的惨叫声让聚集一起的狱卒们匆忙的跑来,及时制服了周织兰。“给老子好好的修理这个践人,”受伤的狱卒紧咬住压根,对着身旁的人大喊道。
“皇后娘娘驾到……”
就在众人即将动手的时候,若汐及时赶到。她美目流转,冷漠的看向了众人,然后将视线投放在那满嘴都是血水的周织兰身上,全然不顾一旁断了手指的狱卒。
“皇后娘娘,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若汐的出现让周织兰仿佛抓到了生命稻草似地,用尽身上仅有的一丝力气爬了过来,然后紧紧扯住若汐的裙角。
一旁的绿茵本想训斥周织兰的无礼,却被若汐心有体会的眼神阻止,她轻轻的弓下身姿,将周织兰扶至身后用稻草铺成的chuang塌上,“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那你的意思是说想要陷害本宫的并不是你兰妃,而是另有她人?”
“臣妾可以对天立誓,臣妾对皇后娘娘并无歹毒之心,这一切都是静妃娘娘的计谋,是静妃娘娘陷害于臣妾,求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周织兰随即跪倒在地,高傲的眼神早已不见,只有满脸的泪水,以及一脸的凄凉与无助。
“静妃待本宫如姐妹,又怎会如此陷害本宫,看在你父亲这么多年来对皇上忠心耿耿,本宫会求皇上饶你不死。”
学士府周大人虽说是一介文人,但对朝廷,对皇上确是忠心耿耿,周家在朝廷的势力也是不可轻视,倘若周织兰为此丧命,若汐不敢想象,周哲仁会不会为此调兵遣将,到时候旭尧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所以为了旭尧,她不得不饶周织兰一命,只为了让周家能继续为朝廷效力,守住旭尧的江山……
天牢外,绿翳翳的木兰树,不断的传来阵阵清香迷人的花香,在雨水的冲击下,更显得清新盎然,让人心旷神怡人……在这秋意正浓的季节,除了木兰树,整座天牢周围的草色已经转入忧郁的苍黄,地下找不出一点新鲜的花朵;宫墙外一带种的娇嫩的洋水仙,垂了头,含着满眼的泪珠,就像在那里叹息它们的薄命,只有墙角的桂花,枝头已经缀着几个黄金一样宝贵的嫩蕊,小心地隐藏在绿油油椭圆形的叶瓣下,透露出一点新生命萌芽的希望。
周织兰抬头眺望封闭的牢房中仅有的一小扇铁窗,闻着铁窗外清单的木兰花香,心里原本的压抑随即消失,原本的怨恨也渐渐淡去,此时,她的心静如清水,就仿佛重生了一样,以往的争斗,勾心斗角,全都与她无关。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倾泻在陈碧宫的宫墙上。薄薄的青雾浮漫,就像笼着轻纱的梦。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照在宫殿里的人儿身上。
“蓝心的这一计着实使得妙哉,不仅让皇帝对她的猜疑有所降低,又博得皇后的信任,同时又除掉了兰妃,因此而激怒如妃,可真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啊!”云妃轻抿了下杯中的茶水,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的狡黠之意。“娘娘,兰妃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不过她此次为娘娘也出了口气,让如妃断然不敢在如此的嚣张,着实的让人感到痛快,”侍女紫岚接过云妃递过来的茶杯,那张绝美的容颜下也是一副的大快人心。
云妃乃是上届甄选入宫的妃子,她性格温柔清冷,不爱与她人有任何的交集,故在这座深宫之中,未曾与她人结怨。上次在宁心亭被如媚侮辱,她本以释怀,却在几日前得到消息,新人静妃娘娘与如妃勾结,暗中策划陷害皇后,她本以为皇后会因此而受罪,没想到静妃既然站出来为皇后说情,将所有罪责推到兰妃身上,此女真是心机叵测,让人防不胜防。
“紫岚,备琴。”云妃款款起身,然后走向对面的纱帐处。她虽然穿着一袭略嫌简单的素衫,却无法遮挡出她的淡雅脱俗,秀丽天成的容颜。深兰色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一朵朵怒放的彼岸花,由此可见,云妃是个偏爱彼岸花的女子。一身浅蓝的敞口纱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袖口领口用一颗颗细小的珍珠点缀,镂空的蝴蝶花样正好对着中衣的彼岸花,随着她的走动儿轻轻晃动,就像真的蝴蝶在翩翩飞舞一般,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青丝一半绾成盘丝髻,一半密密编成纤细的长辫,只用一只月白玉簪装饰,凝着一种柔弱和娇媚。用碳黑色描上柳眉,更衬出皮肤白希细腻;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唇红,娇俏可人。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颇有波光流转之意,但是那双明媚动人的眼眸中总是透些许的迷茫与冷漠,就连那琴音,也是柔和中带着刚劲,就仿佛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似地,连紫岚都无法琢磨主人的心思。突然,琴音戛然而止,云妃若有所思的停止抚琴,然后示意紫岚将古琴拿走,她则迈着款款细步走向殿外……
“李大人,这么晚了,找本宫有何事?”云妃波澜不惊的说道,那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神情却始终稳定不惊,她的脸上始终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千年不变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