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秘书科长
侯展坐渡船到了浦口,买了浦口去天津的火车票。火车咣当了大半天,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火车进入道山东境内,这时车厢里的人大多都睡着了,侯展也迷迷糊糊地进入半睡眠中,忽然侯展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到火车猛然间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了火车轮在铁轨上滑动发出的刺耳声音,不一会,火车停了下来,车厢外传来了枪声,侯展竖耳聆听,有驳壳枪、汉阳造、偶尔有鬼子的三八大盖,甚至他还听出了夹杂其中的老套筒发出的声音。时不时子弹击打到车皮发出刺耳声响,让车厢里的人都吓得抱住头蹲在走道中间。侯展也随着众人蹲下了,他是蹲在狭窄的座位下,押车的鬼子伸手关了车厢里的电灯,整个车厢陷入黑暗中。火车一直等到天亮了也没再动了,枪声也断断续续的响了一夜,不过侯展听出了那是鬼子的三八大盖发出的声响。一直到天光大亮后,火车才慢慢地动了,约莫半个小时后,火车进了一个站停了下来,侯展透过窗户看见这是临城站。本来26、7个小时的路程,最后用了两天才到了天津。
侯展出了天津站,好容易才挤上了去往北平的汽车,侯展是花了一块大洋从驾驶室才上的车,司机见他出手大方,硬是把他身边的座位挤出来,让给他坐,要知道,这个时期大洋那可是稀罕物,一路上这辆老客车吱吱呀呀地又走了大半天,这才进了北平城。驾驶员率先跳下车,让出座位给侯展腾出空间,让他先下车,临别时还和侯展说以后想坐车就直接找自己,侯展笑着应了。
下了人力车,走进那三进的院子,刚到一进的院门,王雄就看见他了,赶忙迎了出来,“姚少,您终于回来了!老爷和少奶奶正担心呢,”话毕,伸手接过侯展手里的皮箱,引着侯展往后院里走,见到侯展进来,姚玉和叶蕴丽都站了起来,“回来了?”姚玉坐回椅子问道,侯展点点头,“回来了,这一路折腾的,”转头向叶蕴丽说道:“小丽,我想洗个澡,然后睡一会。”叶蕴丽刚要出门准备,姚玉一摆手,“你小子一回来就使唤媳妇啊,她昨天在天津等了你一天,让她歇着,王管家,你去烧水。”侯展歉意地看向叶蕴丽,“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路上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害得你没接到我。”叶蕴丽笑笑,“没事的,我们后来听说了,津浦线山东那一段有游击队,经常就把铁路炸了,或者卸几段铁轨。没接到你,我就想到了。”侯展只好笑笑,转向姚玉,“老爷子,你们回来顺利吧?到家几天了?”姚玉翻了一下白眼,说:“终于想起问我们啊?我们回来都有7、8天了,你那边事情办好了?”侯展打个哈欠,点点头,忍着困意问道:“市府那边怎么样?”姚玉看他这样,“你还是先休息吧,没什么大事。”
侯展睡到第二天天亮才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姚玉告诉他,方市长找人来打听了两回他什么时候回北平,并转告让他一回来,就去市府找他。侯展听后点点头,咽下最后一口油条,才冲着姚玉说:“我一会就去市府,看看他怎么说吧,”姚玉翘着一条腿踩着椅子上,“嗯,我估计也是有什么棘手的事,要不然不会来找你两趟了,”侯展放下饭碗,伸手止住也要站起来的叶蕴丽,“我自己坐黄包车去,你歇着吧。”
侯展到了市府大院,很多看见他,都抢着和他打着招呼,弄得侯展也有点莫名其妙的,却也只好回应着。进到自己的办公室,侯展发现办公室很干净,像是有人经常打扫,笑着摇了摇头,拎起水瓶去打了开水,把市长办公室门窗打开通风,又帮方市长把茶杯洗净泡好了茶碎,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没给自己也泡了一杯茶。正在翻看着桌子上的文件,耳中就传来了方市长的脚步声,他不慌不忙地继续翻看着文件,直到方市长到了门口这才抬起头,见到人后,才起身打招呼,方市长看见他回来了,面上一喜,旋即又板起面孔,矜持地点点头,“回来了?”侯展回道:“嗯,昨天才到!”方市长脚步没停,“跟我来!”侯展只好跟着他进到他的办公室。
方市长坐进椅子里,“启昱啊,有件事想告诉你,唐副市长没了,市府这边少了一个副市长,我想邀请你父亲来担任这一职务,你怎么看?”侯展心中一动,嘴上却说:“那不太好吧,我父亲可是个粗人,您让他干这种活,怕会耽误您的正事。”方市长猜到他会这么说,不急不缓地说:“那你给我推荐一个吧,”侯展心道来了,“方市长,我哪能给您推荐什么人啊,我来北平才半年左右,就连市府里的人都没认全呢,市长大人,您这是为难我了。”方市长微微一翘嘴角,手指敲打着桌面,忽然身子往前一倾,胸口靠在桌沿上,“要么,你先干着?”侯展一愣,“那怎么行?市长大人,您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啊,”双手一推桌沿,把身子靠近椅子里的方市长,笑着看向侯展,“这可不是我推荐的,是松井推荐的,他是很看好你的!”“怎么会?他才见过我两回,私下里更没有交往,这不可能!”侯展正色有点严肃的回道。方市长连忙摆手,“别激动,别激动嘛,”顿了顿道:“说实话,我也看好你!只不过,我也觉得不太可行,所以呢,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呢,先承担一部分他的工作,职务上呢,给你按一个秘书科长的虚衔,你看,这样可以不?”侯展连忙摆手,“方市长,我们家里事情本来就比较多,这次回来,我是想向您请辞的,这下倒让我做得更多,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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