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干嘛?」欧阳萱莎应道,一面抓一把骆驼粪添火,再把一块面皮放到铁板上烙,然后挺身捶捶后腰。「他们又准备出去抢劫了吗?」下个月就是预产期,这个月特别容易腰酸背痛。「才不是!是卡布斯王子……」法蒂玛兴奋得两眼像星星一样闪耀。「就是马斯喀特苏丹国的大王子,听说他的王妃被人害死了,使得他非常愤怒,对阿拉发下血誓非抓到凶手不可,所以王子率领大军……」欧阳萱莎顿时傻住。她死了?什么时候?「……首先攻向也门的穆尔西迪族,因为他们是杀害王妃的凶手之一,但由于也门的其它部落相继帮助穆尔西迪族作抵抗,王子只好连同其它部落一起征伐,最后弭平了整个也门地区。随后王子又……」穆尔西迪族?谁啊?不是他弟弟搞的鬼吗?「……继续追剿二王子苏尔坦,他是主谋,不问亲疏,无论是谁包庇苏尔坦,大王子便率兵征讨,就这样从阿治曼一路势如破竹地攻向盖利拜,再到哈拉德,不久前又降服了奥斯曼尼耶,如今大半个哈萨地区都在大王子的掌握之中,而苏尔坦又躲到达曼去了……」酷!不过,奥图曼帝国和英国人怎么都没吭声?「……听说大王子使用了可怕的新武器,妳知道,我们的枪一次只能发射一发子弹,然后就要赶紧装弹丸、装火药,可是大王子的长枪可以连续不断的发射呢!还有、还有,大王子又发明了可以扛在肩上的火炮,走到哪里轰到哪里,可怕极了,没有任何一个部落敌得过大王子的军队……」他发明的?真可笑!不过,这样就难怪奥图曼帝国和英国人不敢轻举妄动了。「……所以部落的人才这么紧张。」「这部落有什么好紧张的?」欧阳萱莎若无其事地说,一边翻弄面饼。「又不关他们的事。。」「怎么不关?苏尔坦二王子娶了三个老婆,一个是他表妹,一个是科威特酋长萨巴一世的女儿,一个是贾达酋长的女儿,所以说,最后他一定会躲到这儿来寻求保护,酋长又不能赶他走,势必要面对大王子的征讨,他们哪能不紧张?」「原来如此,」欧阳萱莎惊讶地低喃。「那就难怪他们要紧张了。」「不过说到那个苏尔坦二王子实在很奸诈,他呀……」法蒂玛轻蔑地哼了哼。「每次庇护他的部落和大王子的军队一开打,他立刻开溜,不管那个部落的死活,真的好卑鄙!」「那是庇护他的部落太愚蠢,明明知道他很卑鄙,干嘛还要庇护他?」「没有办法呀!如果他们原来就有交情,一旦苏尔坦跑到他们那边要求真主慈悲的保护,一提到真主,再不愿意也得遵守这个沙漠习俗。」「也就是说……」欧阳萱莎喃喃道:「如果苏尔坦真的躲到这里来,酋长也不能把他赶走?」「没错。」「那到时候我最好避开那个家伙远一点。」欧阳萱莎在嘴里咕哝着。「妳说什么?」「呃?啊!没有,我没说什么。」欧阳萱莎顺手把烙好的面饼铲起来,再放另一块下去烙。原来卡布斯以为她死了,不用猜,肯定是乌苏妲干的蠢事,当时只有乌苏妲及时躲起来逃过一劫,并看见她被抓走,活生生的,虽然又尖叫、又挣扎,但她并没有忘记呼吸。这下子可伤脑筋了,她要如何通知他说她还活着呢?xy xy xy xy xy xy xy xy又是一个月过去,在那位老女人奴隶和法蒂玛的帮助下,欧阳萱莎平安生下了一个跟他父亲一样黝黑又漂亮的儿子。按照传统习俗,老女人先用骆驼尿为新生儿洗澡,再用骆驼粪抹着碎布擦拭小婴儿,贝都因人认为这样可以保护新生儿,看得欧阳萱莎险些抓狂,决心在孩子长大可以保护自己之前,她一定要亲自看顾孩子,免得宝贝儿子被那些莫名其妙的习俗搞死。「卡布斯王子前进到哪里了?」欧阳萱莎一边问,一边喂孩子吸吮母奶。「沃夫拉。」法蒂玛说道:「听说从代赫纳沙漠以东的整个哈萨地区都属于马斯喀特苏丹国的领上了,可是苏尔坦又逃到科威特了。」「也就是说,快到咱们这儿来了?」法蒂玛兴奋地拚命点头。「快了、快了,一、两个月内就会到了!」欧阳萱莎纳闷地打量她。「妳好象很期待他来?」「那当然,部落里所有女人都在说卡布斯王子是个女人见了都会为他着迷的男人,大家都想看看他呀!」欧阳萱莎眨了眨眼。「妳的月事来了?」法蒂玛的俏脸蛋赧然地红了一下。「上个月。」「所以如果他能看上妳最好了,对不对?」欧阳萱莎揶揄道:「不过他一来就是战争,妳不怕吗?」「那也不一定,」法蒂玛摇摇头。「听部落里的男人说,卡布斯王子起初都会先尽力说服各部落酋长把苏尔坦交出去,并无意要掀起战争,是各酋长坚持不肯,卡布斯王子才不得不下令攻击。」「我想也是。」就她所认识的卡布斯并不是个好战份子,虽然稍嫌正经严肃,但其实是个相当温和的男人。「所以最近部落里的男人频频开会讨论,倘若苏尔坦真的跑到这里来该怎么办?因此……」法蒂玛嘻嘻一笑。「他们最近都没有心情找女人,连甘妮都已经好几天没上过主人的床了呢!」「难怪最近甘妮的脾气不太好,老是找我的麻烦。」欧阳萱莎咕哝。「她以为只要能生个儿子,主人就会娶她做妻子了,偏偏她的肚子不争气,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看妳抱个儿子当然会嫉妒嘛!」唉!为什么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有人嫉妒呢?「她不能怀孕怎能怪我呢?」欧肠萱莎嘟嘟囔囔地抱开已睡着的儿子,穿好长袍,再把儿子背到背上,起身。「好了,我们出去工作吧!」「再多休息几天嘛!」法蒂玛好意地说:「妳的工作我会负责帮妳做的啦!」「妳已经帮我做了半个多月,够了。」欧阳萱莎带头走出帐篷。「一个人做两人份的工作很累,我知道,再这样做下去,妳会累死的!」「没关系啦!我习惯了嘛!」欧阳萱莎回眸,对法蒂玛绽开最灿烂的笑。「阿拉保佑妳,法蒂玛,妳的好心会有好报的,我保证!」xy xy xy xy xy xy xy xy不幸的事终于发生了,苏尔坦果然逃到贾达部落来,全族人顿时轰然骚乱起来,虽然是意料中的事,但其实他们一直在暗中祈祷这件事不要发生,没想到苏尔坦还是来了,可能是祈祷的不够努力,阿拉没听见。「男人们又在开会了!」法蒂玛提着骆驼奶回来,一见到欧阳萱莎就赶紧向她报告,标准的八卦广播电台。欧阳萱莎觉得很好笑。「人都已经来了,他们还没有决定该怎么办吗?」「看样子是没有。」「他们也拖不了多久的。」欧阳萱莎正在做一道用羊肉末、西红柿、土豆和薄荷叶等熬制的汤,泡大饼吃,味道非常鲜美。法蒂玛眨眨眼。「不过那个苏尔坦好英俊喔!」「他?英俊?」欧阳萱莎嗤之以鼻地哈了一声。「等妳见过卡布斯之后再来跟我说这种话。」法蒂玛惊讶地愣了一下。「妳见过卡布斯王子?」何止见过。欧阳萱莎顽皮地笑了一下。「妳猜呢?」「妳不会是……认识他吧?」法蒂玛试探地问。欧阳萱莎笑得更调皮。「妳猜?」「难道……」法蒂玛两眼愈来愈亮。「你们真的认……」话说一半,另两位法蒂玛熟识的少女奴隶匆匆跑来打断她的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