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宁颖嫣大脑一惊,便往透出烛光的窗户边挪了挪。
“让奴婢伺候您就寝吧!”女子软到溢水的声音再次传来,是个男人也能听出她口里的邀宠意味了。
宁颖嫣的心跳突然就加快起来,下一刻听见的声音,更是让她大脑空白:
“也好!”
是哥舒聿廷的声音!
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思量,宁颖嫣一把推开眼前的窗户,就看见了里面的情形。
只见男子正斜倚在宽大的虎皮垫椅子里,一手支在颊边,如云般散在身周的衣袂上压着一本被搁置的书籍,而空着的另一只手已经抬起,轻柔的执起跪伏在他脚边的一女子的发丝。
那女子玲珑有致的身躯只盖着一件轻薄的丝纱,外衫已经滑落脚边,半边香肩外露。仿佛正沉迷在男子的温柔,丝毫未曾察觉第三者的到来。
窗户被推开的瞬间,屋内的暖香扑鼻而来,明明带着最亲密之人的气息,这一刻却教宁颖嫣胃部翻搅的难受。
哥舒聿廷也已经抬起头来看她,却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出现般,手里顿了瞬间,就又继续把玩着指尖的发丝。
“来了!”轻慢的语气仿佛一点也不意外她的举动,更无所谓她看见眼前情形有何感想。
宁颖嫣突然觉得呼吸很不顺畅,鼻子莫名的开始发酸,眼底仿佛有热意蠢蠢欲动。
来了……是啊,她来了!
来亲眼看见她一直臆想的那个世界在瞬间支离破碎——
曾经她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不用言语,原来只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笑话而已。
原来在他看来,她只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吗?所以他才能在此时此刻与另一个女人暧昧缱绻时,如此坦然的面对她!
她早该明白的,这个时空的男人三妻四妾的观念很寻常,尤其是深谋远虑的他。
在他告诉她,他图谋的是这个天下的时候,她早该有三千宠爱雨露均沾的自觉!
“属下来的仿佛不是时候!”
最终,她没有哭出来,只唇瓣扯出一抹淡淡的笑,似是自嘲也似是讥诮谁的寡淡情薄。
可是,心底某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无数的碎片,刺的她内里生生疼痛着。
曾经分明说过的啊,大不了最后功成身退,她不是没有他就不行。可是,却为何还是不能控制这种强烈的悲绝?
哥舒聿廷看着窗外小女人一半隐在暗处的绝丽容颜,这一刻居然听不出她话里的喜怒,但是却也清楚的感觉到,在窗户被推开的瞬间,两个人仿佛被生生推离分在了两个世界!
心中也是不由得一阵激荡,却又摸不清那是什么感觉,总之很不好受。
“知道了还在那站着!”
“属下这就告退!”宁颖嫣听得屋内人的谴责,身子一颤,便抬手关上窗户。
“哗”的一声,窗户刚刚关上,却又被内力逼开。
宁颖嫣一愣,差点没有躲开被撞到鼻梁,回神之后,却是不解的看着屋内此时长眉紧皱的男子。
“出去!”哥舒聿廷突然冷声呵斥。
早被宁颖嫣惊动的女子怔怔看着这突然状况,听见哥舒聿廷的声音,忙抬头仰望着他。却见他下巴紧绷着,眼都未垂一下。
“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地上的女子猛然回神,惊愕间立即拾起地上的衣物匆忙裹上身继而头也不敢回的匆忙奔了出去。
女子走后,哥舒聿廷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俊美的容颜在摇曳的烛火下不甚清晰,却是刻骨的魅惑,有一刹那让宁颖嫣感觉梦幻而遥远。
宁颖嫣怔在窗外,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分明明白他此时在生气,可是却也不知道他生的什么气。
而且,好像此时应该生气难过的是她吧!
他不开口,她突然也惫懒了开口去问什么,也就安静的立在那里与他遥相对望。
“你可有何话要对我说?”许久,哥舒聿廷眸色如刀的射来。
宁颖嫣被反问的一愣,怎么感觉这对白怎么琢磨怎么怪?就算她是他众多女人之一,然后撞见他与其他女人搂搂抱抱什么的,这话理当她问他吧——问他将她当成什么?再歇斯底里的求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