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新先生:我只是出于高兴告诉你一声,请你不要兴奋。你我形同陌路,岂有权利要求陌生人做什么的道理?”敏轩说完放下话筒。
第二天上午张建新打来电话说:“敏轩:今天我们到江边的船上吃晚餐怎么样?”
“没兴趣!我和我妈的粗茶淡饭胜过嗟来之食。”敏轩爱答不理地说。
“我已经给你妈打电话了,她同意下班一起去。”张建新说。
“张建新先生:今天居然破天荒的请被你遗弃的孤儿寡母,是想炫耀你日子过得舒坦故意寒碜我们呢还是良心发现了什么开始怜悯施舍呢?算了,嗟来之食吃了会肚子痛的,你还是省着点吧,请你不要来奚落我们。”敏轩轻蔑地说。
张建新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但为了消除父子之间的隔阂他必须要这么做。他说:“儿子:你怎么能跟爸爸这样说话?你考起了大学爸爸为你庆祝怎么是嗟来之食啊?”
“张建新先生:我的爸爸六年前就已经人间蒸发了。请你不要用爸爸来跟我套近乎好不好?”说完敏轩撂下话筒。
张建新没想到儿子会说这种话!他特震惊,特心寒,全身不战而栗。良久后韵过神,他凄楚地叹了口气,哎,谁叫我是他的老子呢?谁叫我咎由自取自食其果呢?无奈,他只好忍气吞声地谄媚讨好。他又拨通了电话:“敏轩:爸爸再对不起你也不值得生这么大的气啊!消消气,等你妈下班你们俩一起到江边的船上来,我在那里等你们。记得你们一定要来啊。”
敏轩随口答到:“张先生:那么浪漫的地方你邀被遗弃的孤儿寡母去你不怕丢人现眼?你不怕影响你那高高在上的贵族形象?”
“敏轩:是爸爸对不起你们娘俩,我向你们赔罪!请你不要再挖苦我好不好?”张建新恳求说。
“赔罪?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能有什么罪?赔什么罪?赔罪能当钱花?赔罪能当饭吃?虚伪的一套少来!”敏轩鄙夷地说。
“敏轩:我今天请你们吃饭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为你考上大学庆贺;二是这些年我没有很好地关照你们是我对不起向你们赔罪。好了,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我在那里等你们。有话见面再说。”张建新说完放下电话。
高大的楼房遮挡了夕阳的余晖,洒水车把马路洒得湿漉漉的,和风轻抚着轻盈的柳枝为炎热的夏日里带来丝丝凉意。素梅和敏轩来到停靠在江边的客船前,迎面吹来一种无比柔和的清风如醍醐灌顶顿感凉爽。敏轩对素梅说:“张建新真会选地方。”
“热天是要选一个使人凉快惬意的地方啊。”素梅微笑着说。
敏轩看了一下妈妈,知道是在说自己,没有吱声。
敏轩一米八左右,高挑的个子,浓眉大眼,白皙的皮肤,圆圆的脸蛋,聪明睿智的眼神充满了青春活力。他昂首挺胸步履轻盈地牵着母亲的手走上客轮。
张建新好久没有见到儿子了,见儿子跟素梅走上船,看上去比自己还高,漂亮潇洒帅气,他打心里高兴和自豪。他欣喜地走过去伸出手跟素梅敏轩握手说:“你们来了,快里面坐。”
素梅跟他握手后平淡地说:“让你久等了。”
张建新做了一个请地动作说:“我刚到一会。来,到里面坐。”
他抓着敏轩的手看着素梅说:“出类拔萃,好样的。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张建新给他们带到船舱,其实这是大客轮改成的酒店,里面有大厅也有小包厢。船上吃饭的人不多,张建新给他们带进靠船舷的包厢,淡蓝色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很雅致的花篮,虽然空间不大,但也显得和谐。小圆桌上摆着切好的西瓜和三杯绿茶,还有一瓶白酒,几张靠椅摆在周边。
张建新一进屋就说:“渴了吧?先喝杯水。”说完从桌上端上茶递给他们。然后说:“请坐!”
他们坐下后,张建新又拿西瓜递给他们说:“天气热,吃点西瓜解解暑。”
素梅微笑着说:“别忙乎,要吃自己拿。”
敏轩坐在靠江边的船舷旁,他接过一块西瓜吃了起来,柔和的清风凉飕飕地吹来真爽快。敏轩说:“天气热,要是晚上能睡在船上就好了。”
张建新见儿子心情好,他微笑着说:“敏轩:你考起了北师大学什么专业呢?”
敏轩微笑着说:“中文专业。本来我想报中国政法大学的,我考的分数只是接近录取线,没办法,不敢填。”
张建新笑着说:“师大也不错,毕业出来做一个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为国家培养出高级优秀人才,以后你就是桃李满天下的高级灵魂师了,好啊!敏轩:为了表达我对你的祝贺,今天特意买了部手机送给你,你看怎么样?”说完从包里取出手机递给敏轩。
敏轩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然后把手机又递给他说:“诺基亚,手机虽好,但我不能接受您的礼物,您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张建新拿着手机笑笑说:“到底是大学生了,在爸爸的面前学会讲客气了。收下吧,爸爸不是别人。”又把手机递给他。
敏轩认真地说:“你名义上是我的爸爸,但我们形同陌路,我没有理由接受您的礼物。”
张建新笑笑又塞给他说:“虽然我们没长期生活在一起,但毕竟你是我的亲儿子,怎么能说是形同陌路呢?不要跟爸爸开玩笑,拿着吧。”
门外走进一个服务员手拿点菜簿和点菜单和笔说:“先生:您想来点什么?”
张建新把它接过来往敏轩面前一摆说:“今天你做东,我请客!想吃什么自己点。”
敏轩拿过菜谱,仔细地看着上面菜的标价,多贵呀,随便点两个菜就是我和妈妈一个月的伙食费!于是他放下菜谱心里很不平衡地看着张建新说:“多贵呀,这可是吃钱嘎嘣嘎嘣响啊!”
张建新笑着说:“今天我特意为你考起大学设宴,钱你就别管。想吃什么点就是,只要你开心。”
敏轩心想:平时吝啬得连一个子都舍不得给我,今天居然如此大方,是我给你撑了脸高兴还是认为我现在是你身上的品牌穿在身上很自信?我得好好修理修理。他挑衅地看着张建新说:“张先生如此客气,我们却两手空空,实在是有失礼节。既然张先生不计较孤儿寡母的失礼如此客气,那我尊敬不如从命。”
张建新笑着说:“跟爸爸有必要客气吗?”
敏轩从服务员的手里接过点菜单和笔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