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炔见姐姐这么说,便放下手。
素来无话不谈的两姐妹竟一时没了话题,气愤有些微妙的尴尬。
苏听婵把耳边的发捋到耳后,朝着苏炔的方向,略一思忖,细细出声,“……阿炔,今天的事儿是我不好,我欠考虑了,但当时听到护工大姐说你满身淤,我真是气秦子俊气得不行了,你鲜少和我说你和他的事,我以为他就是那种禽兽,表面和气,背地里不把你当人看,我怕你性子硬死忍着受欺负呀,可我又没主意,那时候脑子一热就把爸爸妈妈叫来了。我……”
苏炔暗暗一叹,握住姐姐的手,轻轻拍了拍,声音很柔和,“姐,我都知道,我不怪你,你是关心我啊,为我好怕我受欺负,这我知道的。谢谢你!你也别责备自己了,这事儿吧,要怪还得怪我和秦子俊,是我们闹矛盾把事情弄得不清不楚的,相互猜疑,才会导致你和爸爸妈妈的误会。”
“呵。阿炔,现在爸妈都走了,你该跟我说实话了吧?我不信这是误会。”苏听婵摸到苏炔的左手手腕,手指蹭着厚厚的纱布,不动了。
苏炔微微一僵,看着姐姐担忧的脸,她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满嘴都是苦苦的涩味。
说实话?她怎么说实话?难道要告诉她,自杀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和姐夫发生了关系,良心上无法承受自己对姐姐的背叛?
“真的是误会。姐,别听什么护工瞎说,她才照顾我几天?她能知道些什么?我手上的伤,真的就是磕到瓷砖划出来的。”苏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笃定一些。
真实的话就是一把杀人的利剑,说出来,就等于亲手杀了姐姐。而,选择隐瞒,其实就是拿着刀别在自己脖子上,只不过刀口比较钝,得慢慢地磨破皮肉,一点一点把脊梁骨切割,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她的脑袋才会和身体分家。
一刀致命和慢性自杀,哪个更痛苦?
无所谓了,她怎么都行,只要姐姐幸福,起码,暂时幸福一下下。
“算了,不开心的事我也不想追着你问,免得你更加伤心。”苏听婵有些难过,“可是阿炔,我很想成为那个你能依靠的人,就像我遇到什么事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一样。你有难过或者不开心的事,能告诉我吗?我虽然没你主意多,可是倾听我还是会的啊。”
苏炔湿了眼眶,紧紧抱住姐姐,“姐,我从小到大都在依靠你,只不过你总是注意不到罢了。”
“真的吗?原来我也有点用?”
“哧,怎么说话呢,什么有用没用的,你用处大着呢。怎么尽看不到自己的好?”苏炔失笑地摇摇头。
“你就别安慰我了。”苏听婵的脸色却黯淡了一些,心事重重地叹口气,“我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为什么寒……为什么他……”
苏炔从她肩窝里退开来,盯着她盈满失落的脸庞,心无端紧了紧,“姐夫?他怎么了?”
“唉,不提也罢,或许是我的错觉。”苏听婵侧了脸,并不打算细说的模样。
见姐姐的眉锁着,苏炔以为她刚结婚角色还没转换过来,当下也没细想,打趣道,“也难怪你适应不过来,女朋友还没当过瘾摇身一变就成了松华国际董事长夫人,换了谁也觉得是在做梦啊。对了,和姐夫商量过什么时候把你们的蜜月补回来吗?”
苏听婵摇头,寒说最近公司事情很多,他抽不开身,所以蜜月推后。对于蜜月她倒是无所谓,其实,只要生活美满幸福,过不过蜜月那就是一个形式。真正让她在意的还是那件事。
提到蜜月,姐姐的神色又黯了黯,苏炔懊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赶紧转移话题,“来,报告一下初为人妇的感受,姐夫对你和婚前没什么不一样吧?”
其实,苏炔想问的是,寒渊对她,是不是和结婚前一样的好。
可这话落在苏听婵耳朵里,俨然成了另一层意思,握着妹妹的手无力地垂落到床上,柔白小脸上,神色更是低落得一塌糊涂。
“初为人妇?”轻轻咬着这四个字,苏听婵微微撇了撇嘴,无声自嘲,“呵,初为人妇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呢?”
苏炔一愣,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好像她说什么就错什么。
“姐,是不是姐夫他……”
“不,”苏听婵不想让还在生病的妹妹担心,便赶紧摇摇头,“你姐夫他对我……和婚前没差别。”
是,没差别,发乎情止乎礼,睡一张床,却不要她。
想到这里,心中酸涩难当,她撑着身体站起来,背对苏炔,心口涌上淡淡的痛,鼻尖酸楚,她强忍着,才没在妹妹面前失控哭出来。
“姐?你要去哪里?”
苏炔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三声懒洋洋的敲门声。
苏炔转身,看清来人,面色一冷。
苏听婵看不见,嘴角却缓缓挂起了温柔的笑容,朝着门口的方向,“老公,你来接我吗?”
好妹妹收个藏留个言房事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