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开门也知道来人是谁,时潜坐在沙发上没动“有事?”
翟寅隔着门道“我有些是想和你说。”顿了顿,他说“贺家的事情。”
时潜“不想听。”
翟寅着急起来“是很重要的事情!”
时潜“贺年难道没有告诉你,我已经和贺家没什么关系了。如果他没说,我现在告诉你了。”
翟寅自然知道时潜和贺家断绝关系的事情,不只是他知道,洲城整个知晓高灵界存在上流圈子都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笑话贺家错把鱼目当珍珠,说贺家自家的凤凰都接回来了,还为了个鸠占鹊巢的假儿子寒了亲子的心,已经不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谓是里子面子底子都没了。
因为这件事,贺家好几个谈好的合作都黄了,时潜根本不用出面,就有人为了表明立场与贺家人划开了界限,翟寅甚至怀疑,只要时潜表态,那些人或许会殷勤备至地将贺家揉捏成时潜喜欢的模样,不管是落魄还是彻底从上流圈子消失,只要时潜愿意,他们都能为了搭上时潜这条线而下手。
“我想和你说的不只是贺家的事,还有上次拍卖会上,邪修抓住贺炎哥的事情。”
时潜眉梢微动,酒店的房门自动打开。
翟寅走进来,没看见时潜,转到了之前见面的会客厅才见到他。
看见沙发上懒洋洋坐着的少年,他压下心底的复杂,开口道“上次的事情,我要和你道歉。”
时潜茫然“什么事?”
翟寅见他真的不记得了,心底复杂更甚,语气却不复之前别扭“就是上次以为你杀害我妈的事情,当时我情绪太激动,脑子不清醒,对不起。”
时潜见翟寅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啧了声道“你先动手也没打过我,丢人又挨打的也都是你,有什么可道歉的。”
翟寅定定看了他几秒,别过头道“你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时潜完全不想知道自己在翟寅想象中是什么模样,直接打断他道“你说贺炎被邪修抓住的什么事?”
翟寅垂眸,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时潜就见他脸色变来变去,似乎是十分纠结,两分钟了也没开口。
“到底有没有事?”时潜懒得和他墨迹,“没话说我还有其他事。”
“有。”翟寅像是下定决定,又像是羞于启齿,好一会儿才道“那天贺炎哥会被邪修抓住,其实是因为贺年。”
时潜挑了挑眉梢,这一点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他神识覆盖了整个拍卖厅,虽然一时失神被邪修蹿了出去,但也只是那么一会儿,邪修抓住贺炎时,贺年还没有走远,他自然也看到了。
后来贺远照夫妇将他拦下来说话时,贺年陪着贺炎去治疗,贺炎明明神志清醒,却对贺年十分冷漠,在时潜对他的认知里,只要贺炎没断气,那看见贺年有任何委屈都是哄着捧着的,能够一副闹翻了的模样,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拍卖会开始之前见面时,他和贺年还好好的,之后就只发生了邪修抓他那一件事,时潜还有什么不明白。
“如果你要说只是这件事那就不用说了。”昨晚他画了一夜的符,刚吃完早餐准备继续就被殷长生他们打断的计划,现在他只想赶紧将需要补充的符箓画完,然后再去找一趟夏叔补点货,没多久他就要去帝都了,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实在没有时间在这里听贺年和贺炎的爱恨情仇。
翟寅诧异“你不想知道贺炎哥为什么被邪修抓住吗?”
时潜“你都提到贺年了,不就是是那么几个原因。”他懒得再说“还有没有其他事。”
翟寅抿唇,见时潜似乎真的是不想听,并且真的在赶客,自尊心不由有些受挫。想他从小也是被人追捧着长大,后来有了灵根之后更是连许多长辈对他都平易近人了起来,已经许久没有受到过冷遇了,但想到师父说过的高灵界的一切,他就知道,日后这种情况只会多不会少。
“你……到底是怎么成为修仙者的?”
这是翟寅,或者说所有知道了时潜和贺家关系的人都想不明白的问题。
时潜的过去不是秘密,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那些人调查自然不会和贺家一样被别有用心的人蒙蔽,时潜优异的成绩和福利院的出生被扒得明明白白,可也正是这样一年都没落下,普普通通的经历更让人想知道时潜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怎么踏上修仙之路。
时潜勾唇“替贺年问的?”
翟寅一顿,有些被拆穿的羞恼,“不是。我自己也很想知道。”他顿了顿,看向时潜时,语气低了些“现在贺年的状态很不好,我知道你和他天生就立场敌对,可是……”
“等等,”时潜打断他的话“纠正一下,我和他没有什么天生敌对的立场,过去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和贺家人之间血缘的联系,现在我和贺家已经说清楚了该还也还清了,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至于贺年,我和他从始至终就没有什么联系,现在他发生什么也与我无关。”
翟寅看向他说话时漫不经心的眉眼,明明是和亲生父母断绝关系,他说的却仿佛只是换一家早餐店那样简单、平静、毫无多余的情绪,由此可见,他是真的从始至终都没在乎过贺年存在,更不要说他们之前以为的,时潜是嫉妒贺年才会针对他。
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又何来针对一说。
突然之间,翟寅就想起了第一次在贺家见到时潜时的场景,时潜也是这样,漫不经心的、满不在乎地朝他一点头,即使被他挑衅,也丝毫没有生气,反而玩笑似的好脾气地与他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