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主还没说完,云老祖便打断他道:“他自然是看见了,可他到底是如何看见的还有待商榷!”
周家主真的是哑巴吃黄连:“云伯伯,您想也知道我不可能和时知临联手啊,我周家也是他时氏灭门的主使,他便是想与我合作,我也不可能和他合作,我和他之间可是血海深仇啊!”
云老祖却比谁都知道周家主有多精明,当日策划时氏灭门便是他出谋划策,从派人卧底时氏,彻底复刻出时氏玄衣上的特殊暗纹,再到破解时氏结界,以及后面放出谣言等等种种,暗中蛰伏了将近十年时间,可见此子不仅算计了得,还十分能忍耐等待。平日里一副温和无争的模样,实际上比谁都贪婪,也正是因此,他虽与周家合作,却也知道周家主狼子野心,与他合作是与虎谋皮,一直小心提防,却没想到周家主再次反水,直接拉拢了时知临,与他站在了同一边。
想来当初他抢先一步将时知临带入周家,便是早有打算。
时家已经灭门,就剩下了时知临,再如何也掀不起大浪,李家平日就避世不出,此次也未曾参与,而他云氏则是周氏唯一的挡路石了,若是除了他云家,最终受益者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
云老祖越想眼底的刻毒和阴森之色便越深,他就说为何时知临年纪轻轻却能机关算尽,如此一看,这背后之人根本就是眼前之人!
周家主眼看着云老祖看他的目光越来越不善,几次想要出口解释,可他心里却比谁都清楚,他现在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楚,想当初他为了让云老祖和其他人安心,也为了鸿蒙秘境,放出了不少时知临与周赟以及周家相交甚欢的消息,此刻想起来,他真是恨不能给当时的自己一巴掌。
周家主的懊恼云老祖不知,时知临却早有预料。
不知名的山谷里,凭空出现了一座清幽的江南别院。
时知临换下玄衣,穿上一身素缟,来到了后山。
三叔爷同样一身素缟,见时知临出来,道:“过来吧,为你兄嫂上一炷香。”
时知临接过香,跪在兄嫂墓前,磕了头之后,静静地看了许久,才起身离开。
三叔爷叹了声,“今日过后,你兄嫂便真的能好好离开了,你以后也该好好过日子了,放下这一切吧。”
时知临仰头看了眼在枝条啼叫跳跃的山雀,轻轻嗯了一声:“三叔爷,您说酆都是真的没有了吗?”
三叔爷一愣,摇头道:“自千年前起,便无能能够召将而出了,我曾听叫老人说,当时最后最后一次有人召出神将,那神将留下八个字‘酆都消忘,轮回无路,日后再无转世阴魂’,自那之后,便无能能召唤神将,也无能能打开通往酆都的路了。”
时知临:“那我兄长和嫂嫂侄儿他们去哪儿了。”
三叔爷沉默许久,“知临。”
他只叫了一声他的字,时知临也弯了弯嘴角没再问了。一路无话,回到屋子里,兄长的弟子,也是时氏大弟子的贺裕正等在里面。
见到时知临,便道:“小少爷,如您所料,云家那老头与周家家主闹翻了。”
时知临点点头,坐下道:“继续盯着。”
“是。”
等贺裕离开,三叔爷道:“周家如今看似最平静,实则危机四伏,知临,你这一招兵不血刃,妙极。”
时知临喝了口茶,脸上并未得色,只淡淡道:“他想要兵不血刃灭我时氏满门,那我便还回去,我要看看,他周氏能撑多久。”
周家撑不了多久了。
不知从何时起,外面突然流传出周家家主早就与时知临达成协议的传言,更有甚者,见到了抹去了时氏家徽的灵器出现在周氏弟子手里。
众所周知,当初从时氏搜刮而来的灵器根本见不得人,除了某些深藏千百年无人能认出来的,其他得了时氏灵器的根本无人敢光明正大使用,只想等着风头过去了,再抹去时氏家徽使用。
然而时氏在炼器一道上无人能企及,其家徽更是利用了极其复杂的刻印手法,并且会与灵器的主要材料连接,除非时氏的炼器者亲自出手,旁人想要抹去时氏家徽,要么就要做好家徽消失灵器也变为废物的打算,要么就只能寻找高人出手。
现下正是敏感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找人抹去时氏家徽,那么周家弟子的灵器是如何抹去时氏家徽的就引人深思了。
……
远竹坞
“怎么可能!”周赟拍桌而起,厉声道:“时氏的灵器全都在我父亲的芥子里,根本没有拿出来,也更不可能给几个普通弟子用,外界那些谣言简直是可笑至极!”
友人见周赟如此愤怒,对视一眼,道,“赟兄,我们自然是相信周家不可能在此时机做出此事,然而现在外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我们前来也是给你提个醒,而且……若是真如外界传言,你们家与时知临联合一起也就算了,至少还有鸿蒙秘境在,云家也是元气大伤,你们便是联合了其他家又能耐你何?可若是没有,你们背上这样的谣言,日后怕是难得在百家之中立身了啊。”
周赟脸色阴沉:“我周家自然不可能……”他声音一顿,转头:“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