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狂风暴雨的发作之后,花溪烈气喘吁吁坐了下来。
此刻,她置身于一个圆形物中。空间上下,有二十来丈。圆形的四壁上,布满了花树。
正是她在碧云轩的上空,见到的花树!全都货真价实。可是,若扒开青苔和草丛,会发现下面根本不是土壤,草木的根,被生力吸附在一块巨大的黑金色的玄铁上!
这玄铁,比陨石坚固,又比云丝柔韧。连她的妖力,也无法贯穿!这真是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遭!
而且,搜遍了整个空间,也找不到它的器灵。貌似只是一个巨大的机括!
对方专为克她而打造的机括!
这世上,竟真有克得住她的东西!幽若空那张满口喷霉星子的乌鸦嘴啊!
她堂堂的大妖,居然被人用陷阱收了!一想到这个事实,花溪烈的内心,好比沸水掺进了油锅,狂烈地乱炸了一通。
她甩出一道庞大的劲道,砸在这个圆形的机括上,凶性大发地吼了一声!仰头说,“不管你是哪个杂碎,最好祈祷本尊永远出不去,否则定要将你挫骨扬灰,永生永世受尽折磨!”
外面有人轻轻笑了一声。
这还得了?花溪烈立刻破口大骂。一直骂到嗓子哑了,那人也不搭理。
她只好继续埋头,做困兽之争!
一把拂散脚下的草。露出一块黑金色的玄铁来。
她用数百根花丝拧成一个尖锥,往那玄铁上钻去!妖力不断驱动“尖锥”旋转,发出刺耳的响声。
穹顶上的花树,簌簌抖动着,叶片飞落如雪!
然而,饶她有凿天的本事,偏偏无法在这奇怪的金属上,钻开哪怕一丝小小的眼儿来。
花丝顶端,传来剜心的疼!
她的花丝,生长在手心里,连着全身的花茎气脉,每一点受损,都是伤筋动骨,痛彻神魂!
自打拥有灵识以来,她从未吃过这等憋屈,受过这等苦楚,一时,神智都要发狂了。
忍痛辛苦半日,毫无成效。她已累得香汗淋漓,丧气地收了花丝,往地上一躺。
看着硕大的绿色穹顶,心头的愤怒如深沉的岩浆之河,滚滚地淌出淌进。
怎么办?空有一身妖力,竟无济于事!
她闭了闭眼睛,想起了幽若空。那家伙,手无缚鸡之力,看个死人都能呕吐,在外面一定要被人欺负死了!
这些人把她克住了,哪里还会放过他!
一想到这里,心头的火河,又汩汩沸腾了起来。
不,不能坐以待毙!
她一跃而起,顶着满头的落花残叶,向上方瞅了瞅。
上万根花丝齐出,毒液翻涌,将这庞大的圆形物内,所有的花树腐蚀成了灰!视野里,成了一水的黑金色,在妖火的照耀下,折射出冷酷的光芒。
圆壁上,没有丝毫的缝隙,光滑得冰清玉洁!
花溪烈的目光也浸了毒汁,阴沉地盯着这个该死的牢笼。深深地吸气,又深深地呼气。
她相信,一定有法子的。既然连她这样的无敌大妖,都能被克制住,凭什么这个机括就没有缺陷?
她一动不动,静静思考着。大脑从未像此刻一样努力过。就在这时,空中又传来几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