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王羽追问。
“如果仅仅考虑河东战局的话,白波应该撑不了太久。如今白波一分为二,郭太与杨奉等四将已经离心,河东战事开始以来,他不但未曾增援,而且还趁机夺了闻喜城。可想而知,战事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杨奉诸将很可能也会三面受敌,除非……”
“除非?”
“吕布的举动有些古怪。”徐庶点点头,“洛阳四面被兵,并州兵马也少,张辽、高顺二人更是他的左膀右臂,他让这二将统领麾下的步卒驻守函谷关,将骑兵留在洛阳,看似在求稳,可庶以为,他似乎有意西进。”
“西进?”徐庶在泰山军中名声不显,饶是田丰事先做足了功课,也不知道他的存在。此时见徐庶侃侃而谈,分析精辟入里,田丰也是大吃一惊。
“莫非他有意于河东诸将联手?并州兵精,人数少,粮草不济;白波人多,精锐少,钱粮却多,如果能联手对敌,不失为上策。”
“元皓先生说的在理,”徐庶笑一笑,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庶猜测,吕布可能不仅仅只是想着自保。”
“不仅想着自保?难道他要攻略关中不成?”田丰长于内政,并不代表他不懂战略,吕布在洛阳,想要扩张的最佳方向其实是南阳,而不是关中。
如果吕布也加入,袁术就四面受敌了,根本无从招架,吕布可以趁机蚕食南阳北部的土地,根据具体形势,决定攻略颍川还是南下荆州。
关中方向,西凉军实力尚存,凭吕布手里那点部队根本不可能有作为。借着联盟的机会吞并白波倒是个好办法,可田丰很怀疑,吕布是否拥有那种谋略。
“正常情况下当然不行,不过,现在就不好说了。董卓分兵四出,将嫡系部队都派出去作战了,长安城现在只剩飞熊军而已。当日主公释放了雍州军近万降卒,如今这些降卒已经重回长安,被人收拢成军了。”
“你的意思是说……”田丰猛一抬头,面露惊容。
从内部颠覆这种事,王羽先前已经做过一次了,被提示到这个份儿上,再什么都想不到,那还是田丰么?
徐庶向他重重一点头。
“元直,若果如你所料,关中有变,我军当如何应对,才能借着变局之利来捞取最大的好处?”王羽的兴致越来越浓。
除了冀州、荆州之外,王羽所知道的历史,已经变化了太多,尤以关中最甚。王允死了,吕布叛逃,贾诩被自己挖走,历史上长安变局的几个最关键的人物都消失了,关中形势会如何演变,王羽也拿不准主意。
现在徐庶突然提出关中生变的可能性,又有两大智囊一同参详,正好一起研究一下,以确定青州接下来的战略。
徐庶向王羽拱拱手,笑道:“庶以为,我军不须动用一兵一卒,只消遣使一名,往宛洛、河东走上一遭即可。一来可以安抚杨奉诸将,面授机宜,保存这支友军;另外,可以施恩于袁、吕,为未来的战略提供便利。”
“偌大的洛阳城都没能换到个‘谢’字,空口白话就能施恩?”
在洛阳时,王羽最大的冤枉就是将并州军收归旗下,开始还算顺利,和吕布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了。可后来因为貂蝉的事一闹,那点若有若无的好感瞬间崩溃,临走送了那么大一个人情,都没能稍稍打动吕布,王羽对此深表遗憾。
徐庶自信满满的说道:“当时未必有用,等到提醒的事发生了,就算吕、袁二位表面不以为然,心中也一定会对主公的先见之明大为惊叹,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就会认真考虑了。”
见王羽还在思考,徐庶加码道:“主公应该还记得,青州黄巾攻破临淄前,并州的侯成、魏续等人公开扬言,说主公此战若能获胜,他们就出面劝谏温侯,以全军并入您麾下?”
王羽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后来怎么样了?”
“泰山大捷的消息传到洛阳,吕布亲自捆了二将,当众各打了四十军棍。”
“……”王羽看一眼徐庶,又瞅瞅两大智囊,发现这三个人都面露微笑,他有点纳闷,“这算是好事?”
“主公真是英明一世糊涂一时,”贾诩最喜欢这种话题,他接茬道:“温侯若是当真没把主公放在心上,他又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很显然,主公的拉拢之意,不但并州军将都看出来了,温侯自己也在担心,所以才这般作态,借以表明立场。”
“原来如此。”王羽恍然大悟,这么一看,就是还有希望?“那么,元直,你想以何事向温侯施恩呢?”
徐庶微微一笑,道:“提醒他不要轻易出动,否则会被人袭了后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