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人哼了声。
冯润回她一个笑靥如花。
彭城公主看在眼内,心中莫名的感到不安。高贵人不了解冯润,她是了解的,看到冯润如此兴高彩烈,嘴角隐隐闪过一抹狡黠,一副欲擒故纵引君入瓮的神情,她就知道,高贵人要倒霉了。
彭城公主有心要帮高贵人,却无从下手。
因为她实在猜不出,冯润到底打些什么歪主意。
晚饭的时候,大家聚在永安殿吃斋。
元日这天,无论是皇室贵族,还是庶民百姓,都有个传统习惯,那就是吃斋。“斋”与“灾”同音,而吃斋则意味着“吃灾”,将新的一年中的各种灾难全部“吃掉”,祈求来年顺利,一家人平安。
高贵人穿了白狐皮子斗篷,去了永安殿。
拓跋宏还有事情没处理完,还没到。
其他人都到齐了,包括几位殿下,彭城公主和高平公主,拓跋宏所有的嫔妃们。原本还满脸笑容的太皇太后,见到了高贵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神如寒冰般凛冽。
转头,望向冯润。
“大冯贵人,哀家赏给你白狐皮子斗篷,怎么穿到高贵人身上了?”她冷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也望向冯润。
茫然的,疑惑的,也有幸灾乐祸的,更多的是隔岸观火,等着看好戏的兴致勃勃。就是拓跋羽,也交加双臂,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多的不厚道神情。
冯润也不负众望,配合一脸惶恐。
嗫嚅:“回太皇太后,高贵人身上的白狐皮子斗篷不是妾的那件,妾也不懂是怎么回事。”
高贵人赶紧绽出笑容,忙不迭道:“回太皇太后,妾身上的白狐皮子斗篷是主上特地为妾定做的。”
太皇太后皱眉。
问冯润:“你那件白狐皮子斗篷呢?”
冯润毕恭毕敬回答:“回太皇太后,妾的那件白狐皮子斗篷妾珍藏着。一来是因为太皇太后打赏的,妾如获至宝,倍加珍惜,舍不得穿;二来太皇太后向来厉行节约,平日穿戴皆是缦缯,没有锦绣华丽的装饰。就是主上,也是节俭朴素,穿着打扮多是浣濯之衣,哪怕坐骑,鞍辔是铁木所做,并无金雕玉镂。妾何德何能,得到太皇太后打赏的白狐皮子斗篷,实在是受之有愧,因此不敢随便穿上招摇过市。”
这些话太皇太后爱听,眼中露出赞赏。“好孩儿。”她夸:“不愧是冯府的女儿,如此识大体,不枉哀家疼爱你一场。”
“太皇太后过奖了。”冯润低头,诚惶诚恐。
心中却得意。
眼角的余光,偷偷飘向高贵人。
高贵人再蠢,也知道事情对她不利。紧紧咬着嘴唇,咬得太紧,渗出了血丝,她也不觉得。一张比狐媚子还要美艳的脸,瞬那间就灰败不已,惊恐,慌乱,不知所措。
有着血肉横飞的感觉。
太皇太后的目光又再转向她。这使高贵人更是心惊胆战,双脚直打哆嗦,大气也不敢出。
“紫蔓紫瑞——”太皇太后声音威严:“把高贵人身上的白狐皮子斗篷扒下来,拿到外面去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