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润没心情再纠缠这事。眼珠子一转,凑近冯夙,压低声音道:“夙弟,问你一事儿,如今高公子可在平城?”
“在啊。”冯夙眨眨眼睛,煞有介事那样的道:“如今高公子跟青楼一位叫凤香儿的女子打得火热,整天厮混在一起,夜夜笙歌,不知多风流快活。”
冯润瞧瞧他。
板起脸孔,冷不防暴喝一声:“冯夙,你作死是不是?主上都跟我说了,高公子早已回到定州,你还骗我?”
冯夙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主上都跟你说了?”
“说了。”冯润道。
冯夙抓耳挠腮。“那你还问我干嘛?”想想不对,一脸狐疑:“主上怎么会跟你说?你是讹我的吧?”
冯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天主上喝多了酒,有点醉了,我套他的话,就给套出来了。”
冯夙一拍脑袋瓜子。恍然大悟:“我说呢,主上好好的,干嘛会跟你说?”自个儿嘀嘀咕咕:“当初还让我保密,不让我泄露半句。不想他跌入你的温柔乡中,倒把这事给交待了。”
拓跋宏没向冯润交待。
冯润冷静下来后,只觉得这事儿疑窦丛生。
巨大的疑问在心中绞成一团团,已憋了长长半年时间。如今好不容易见着冯夙,她非要问个水水落石出不可。
冯润道:“因为主上喝多了酒嘛,说话含含糊糊,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夙弟,你把这事儿给我从头说来,不得有半点隐瞒。”
冯夙信以为真,于是老老实实说了。
果真是拓跋宏设下的计。
冯润进宫后,高飞就回到了定州。年前拓跋宏就找到冯夙,让常姨娘正月初二进宫的时候,对冯润散布高飞跟青楼女子厮混在一起的谣言。正月晦日之前,又令冯夙把高飞叫到平城。
正月晦日在苏江河泛舟,高飞跟那位叫凤香儿的青楼女子暧昧,不外是演给冯润看的戏。
拓跋宏之举,不外是要冯润对高飞死心
冯夙道:“高公子岂会喜欢凤香儿这样的庸脂俗粉?若不上主上威胁高公子,要将他和他爹爹抓到牢中,以高公子的性子,岂又会轻易就范?偏偏高公子还笑着对我说,主上是因为太在乎你,才会如此大动干戈。高公子还说,只要你过得好,主上是真心爱你,配合演一场戏又如何?”
冯夙长叹了一声。
为高飞打抱不平:“哎,只可怜了高公子。二姐你有所不知,高公子爹爹旧疾复发,自己忍着身子疼痛上山采药,不幸坠下悬崖,待人发现的时候己是奄奄一息。高公子自平城赶回到定州,他爹爹己去世了,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冯润怒火中烧。不禁咬牙骂:“拓跋宏不是好东西,如此卑鄙下流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二姐胆子真不小,竟然背后骂主上。”忽然听到有人道。
冯润回头一看,原来是冯清。
带着她的婢女莫琴漫蓉,由远而近走过来,很快走到冯润跟前,颇为得意的望向她。
“二姐——”她道:“如果我把你刚才那话学给主上听,你说主上会不会不高兴?”
冯夙跳起来哇哇叫:“五妹你——”
冯润不让他说下去,抢过话头,对冯清皮笑肉不笑:“五妹,你这么喜欢告状,那你就去告好了。嘴巴在你身上,你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