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夙目瞪口呆:“二姐,你这是干什么?”
冯润给他解释:“如果银两被人抢或是弄不见了,我还有身上的这些首饰。首饰藏在不同的地方,也是为了安全起见,跟狡兔三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我能够成功出逃,就是到不了定州找不到高公子,这些东西拿去当了也足够我衣食无忧。”
冯夙哇哇叫:“二姐,你怎么这样无赖?又说拿你的首饰换银两!如今我的银两要了,首饰却不给我。”伸手要抢她包银子的包袱。
冯润推开他,把包袱塞到胸前的衣服中。
一边道:“嚷什么嚷?我一个女子流浪在外面,身上没些值钱的东西怎么行?你在这儿有吃有住,什么也不缺,还跟我抢!一点扶危济困解囊相助之心也没有,你还真好意思!”
冯夙气死:“如果不是前些日子手气好,连续赌赢了,我能攒上这些银子?你倒好,连赌本也不给我留一点?”
冯润不理他,扬长而去。
不远处是北小门。
冯润神不知鬼不觉溜出门去。
走出长长的小胡同,再转一个弯,便是马路。往前走了一段路,那儿有一家客栈,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那匹瘦弱的小黄马正在低头吃草。一位看上去是马车夫的中年男子叼根草,站在一旁看着。
他不经意的转头过来。
看到了正在急步快走的冯润。于是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这位台兄要到哪儿去?要不要坐马车?”
“要出城,去不去?”冯润压低嗓子问。
马车夫点头哈腰,陪着笑道:“小人的马车是为了挣钱吃上一口饭,只要台兄愿意出钱,小人那儿都去。”
冯润道:“出城往武州河方向,到西堂口码头。”她问:“多少银子?”
马车夫道:“这儿离西堂口码头挺远,二两银子吧。”
冯润对银子也没什么概念,不过想着能省点就省点,出门在外,不能太浪费,要不银子花光了还没能定州,那就得饿肚子睡大街了。因此跟马车夫讨价还价:“二两银子?太贵了吧?一两银子,去不去?”
“一两银子太少!”马车夫摇头道:“西堂口码头离这儿有将近十里路,平常小人都收二两银子。”
“一两银子。”冯润坚持:“多没有了。”
“台兄,再加些行不?”马车夫道:“加多五钱银子。如果不是今日客人少,没什么生意可做,这价钱我还不愿意呢。”
冯润没时间跟他多费话。
于是道:“好,那就一两半银子。”
上了马车,冯润把帘子拉了下来。她很紧张,一颗心突突的乱跳着,身子微微颤抖,手心湿漉漉的却很冰凉,不住地透出了冷汗。
心中一个劲的安慰自己:不要怕冯润!不要怕!只要离开了平城,那你就安全了。
她记得,那次跟高飞私奔,高飞道:“我们出城往武州河方向而去。到了西堂口码头,待马车离开后,我们找另外一辆马车,往南边而去。”这招,叫声东击西!
到了南边后,冯润想,她雇一艘小船,往定州而去。
她在定州呆了整整六年。想着以前跟高飞走大街串小巷,好吃好玩的全不放过,比起如今呆在深宫中的沉闷生活,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跟高飞在一起,要跟拓跋宏在一起幸福吧?至少高飞爱她,而拓跋宏,他心里何曾有过她?
这样一想,冯润就觉得她这次出逃,最正确不过。
马车走了好长一段路,七拐八弯的,好半天后终于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