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看着他。
高律师不是英俊得叫女性侧目得会恳请他脱去上衣看个仔细的男子,不过他有股阳光朝气,他相当潇洒,但却不会脱轨,他反时尚穿一套松身舒适西服,白衬衫却在裤腰外,打扮别致。
今日男生衣着已比女生考究。
“行云你可记得史东先生。”
小云茫然,那是什么人,学校并无姓石子的人,她摇摇头。
“你忘记了。”
小云努力在脑海追寻,不得要领。
“这样吧,我给你看史东先生赠你礼物,也许你会想起他。”
高律师自一只旧皮袋里取出一只平扁纸盒子,放小云面前。
“给我?”小云轻轻打开。
“哎哟,”小云忍不住站起,盒子里是一本薄薄旧书,封面防尘套保存得很完整,小云打开扉页,证实是一九四三年法国夏各出版社头一版印刷的小王子。
“哗,”小云又低呼一声。
电光石火间她想起史东先生这人。
呵,她忘记人家,人家可没忘记她。
那个在圣约瑟医院躺病床被小云误认为是云爸的那个病人。
小云捧着书本忽然鼻酸。
“你记起来了。”
“呜。”
她叫他“爸爸,爸爸”,他微笑,“我不是你爹”,他平静地说:“但我希望有你这样女儿。”
接着,她读故事给他听,小云身边,正好有一册看得烂熟的修伯里所著及插图的小王子,她随意读了几段。
小云抬头,“据我所知,史东先生已经过世。”
“他委托我们代管他的遗产,他没有亲人,遗嘱简单,不外是定期捐助几个慈善机构,但临终前忽然叫我们做几件事:一,要找到这本书;二,要找到孟行云这个人,我们的同事一共找了三年,才得知你家搬往伦敦,赶上去,你又回来了,几番联络……对不起,我话多了。”
“不,不,请继续。”
“是我们办事不力。”
小云用袖子擦干眼泪,“谢谢你们。”
她把认识史东过程说一遍。
高一德听得发呆,呵,真没想到老人可以寂寞孤苦到这种地步。
现代都会最多是这种故事!
他胸口闭郁苦楚。
小云也用手掩脸,“真怕我老了也会那么孤单。”
高一德这样说,“趁父母与我们都还年轻,要加油关怀他们,切忌忤逆。”
小云如醍醐灌顶,“是,是。”
竟与陌生年轻人谈得头头是道。
这时女佣问:“这位高先生可留下吃饭?”她已记住客人姓氏。
“呃,我——”高一德受宠若惊。
小云笑,“没有什么好菜,请多包涵。”
高一德连忙答:“是,是,不,菜一定好,我——唉,我决定留下饱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