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当然不知母亲行踪。
她猜百次也猜不着云妈会一个人探访车房。
司机载她到该处,她下车吩咐司机小心,一抬头,看到不锈钢大字招牌:zoozoozoo,那三个字充满劲道与挑衅,飞扬跋扈,云妈轻轻摇头。
她甫走近,已有技工开门出来,那正是凯撒,他在闭路电视看到访客。
孟太太客套温柔地说:“我找川流先生,请问他人在吗?”
话未说完,川流已经在凯撒背后出现。
“云妈!”
凯撒连忙退后,云妈看清楚川流,只见他头上缚一块布巾,光身穿工人裤,浑身油污,一只手臂还套着烧伤布,眼睛红红,“云妈,你也不通知一声,凯撒,快备茶点。”
云妈只觉他憔悴沧桑,已自鼻酸,这孩子,身心永远比真实年龄成熟十年,他从未做过孩子,或是青年,云妈在小学初见他,他已是成人。
云妈忍不住把他前额头发一下下向后抹,川流微笑,太舒服了,妈妈的手说什么与女友的不一样,他只盼望多享受一下。
“小川,你也太潇洒一点,手臂皮肉痊愈没有?”
“云妈,我全身都是伤疤,难怪你不再疼我。”
云妈终于落泪,“多年没见,你只管与大伟联络。”
“我不该对大伟说话,那老小子喜在背后讲是非,出卖我。”
“幸亏有他通个消息,我好不挂念你。”
“我听说悠悠下月结婚。”
“是呀。”
“她快乐吧。”
“悠悠思维比较简单,只要有人乱宠着她,她就是快乐小鸟,大伟十分胜任,试礼服,换了又换,不合心意,别人够耐心,她先哭泣,抱怨缎鞋轧脚,大伟连忙帮她脱鞋揉足,又说手酸,大伟急急吻手,连我做母亲的都看不过眼。”
川流骇笑。
“你看我多噜苏,年纪一大,什么毛病都跑出来,唉。”
“云妈,我与你到楼上说话。”
川流领伯母到楼上住所。
云妈称赞:“好地方,”她话锋忽然一转,:“小云时时来吗。”
川流温柔地答:“这间新车房开始营业才个多月。”
这时员工把茶点送上来。
“云妈,你这次特地造访,一定有话要说,我全知道。”
“是大伟通风报讯?”
川流只是笑。
“小川,我有要求,你会应允我否?”
川流声音低不可闻:“云妈,这次不,这次无论如何不会答应,她已成年。”
云妈黯然,“你的意思是,她已完全受你控制。”
“云妈,你高估我,是她把我按在小尾指下。”
云妈一怔。
“我爱她爱到伤心疼痛。”
“小川,她还是学生。”
“云妈,我不会离开她。”
云妈知道川流脾气,这次并无回转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