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让你不要和我一起回来的,我遇到我们家这些亲戚都觉得烦。”蒋嘉许坐在床边,有些无措地挠了挠脑袋。
“没关系,总是要过来的。”陈沉随意附和。
但蒋嘉许显然是想多了,脸上染上羞怯:“胡说什么啊,搞的像是见家长似的……对了,你家里真的有那么厉害吗?以前都没有听你说过。”
“嗯,不过我妈是续弦,老头子的公司给了前面的妻子生的儿子,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蒋嘉许瞪大眼睛,没想到电视剧里面的豪门狗血剧情竟然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那你还真可怜,等会如果我那个小姨夫让你给他儿子找关系介绍工作你千万不要答应,干脆告诉他们你有难言之隐,哎……不行、不行,说了他们肯定会嘲笑挖苦你……”蒋嘉许急的抓耳挠腮,他实在是太了解这些人的秉性,有好处的时候就卑躬屈膝、奴颜媚色,占不到便宜的时候就破口大骂,各种诋毁造谣。
“你放心,哎,这是你和你哥小时候的照片吗?给我介绍一下呗。”陈沉无意过度打探别人家里的情况,看到书桌上面的照片就让蒋嘉许给他介绍一下。
“我靠!我妈怎么还没有把这些照片收起来!”蒋嘉许顺着陈沉指的方向就看到自己小时候光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傻乐呵的照片,他的脸颊瞬间爆红,下面还是穿的开裆裤,小鸡鸡就那样大辣辣地露在外面。
“看起来真可爱。”陈沉走过去,纤长的手指点了点露在外面的小小许,还故意做了个弹一弹的姿势,那戏谑的表情看得蒋嘉许又羞又气。
“还有其他的照片吗?我想看看。”
蒋嘉许拿出一沓厚厚的相册,躲着陈沉在旁边翻了半天,确保没有雷人的照片而且自己在里面都是很上镜的帅照之后才扭扭捏捏地递给了陈沉。
“你小时候好瘦啊,跟个猴子似的……这是你拍的艺术照?穿制服的样子还挺帅。”其实陈沉已经认出来了这根本不是蒋嘉许,他就是故意问一下。
“什么啊?这是我哥,蒋嘉年,这是他工作的地留下来,蒋母还给他抱来了一床新被子,看着两个人洗完澡躺在床上一起打游戏,看起来很和谐,但是又觉得怪怪的。
具体哪里怪吧,他又说不上来。
陈沉埋在厚厚的被窝里面的腿已经悄悄探到了蒋嘉许的被窝里面,还特别骚气地当着人家妈妈的面轻轻勾了他一下,蒋嘉许吓得一激灵,差点从被窝里面弹出来,低头装作在专心致志地打游戏。
“早点休息,不要熬太晚,蒋嘉许你那个外套从回来就没有脱下来,你不热吗?等会睡觉的时候记得把衣服脱了,连着衣服睡觉制度,我们一直是一个相亲相爱的大家庭,大家遇到困难才会想到来我们这里寻求帮助,我们秉承的一直是要帮助大家共渡难关!但是有的学生是在是陷得太深,即使是有老师的谆谆教诲,也不愿意迷途而返……”
台上的男人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先是慷慨激扬地进行一番洗脑,利用人的从众心理成功把大家归结为一个团体,然后再做出十分惋惜心痛的样子指出群众里面的“叛徒”——蒋嘉年。
台下的大多数死气沉沉,有的人则是被煽动着露出慷慨激昂的神色来,挥舞着拳头要校长惩罚那个坏蛋。
陈沉混在人群中,此刻他终于看到被推着跌跌撞撞走上高台的少年——蒋嘉年。
这学校怎么这个死样,跟个邪教组织似的?陈沉的眉头越皱越紧。
“咳咳咳,好了同学们都安静一点!”台上的男人抬起胳膊做出下压的姿势,骚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他站在高台中间举着话把控全场,
“现校方研究决定对该同学采取相应的惩罚,希望他可以改过自新,同学们也要好好观察学习,接受学校的改造,心怀感恩,做一个不辜负父母、有用于社会的好孩子!”
一番慷慨激扬的陈腔滥调说完,他站到一旁,陈沉终于看清了台上的蒋嘉年,他此刻被绑在高台上的一把坚固的椅子上面,手臂被反剪束缚在身后,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看起来就像是刚刚腌过的老咸菜似的,那张脸更像是记忆中的蒋嘉许,看起来还很是青涩稚嫩。
少年的嘴角裂开,眼角也挂着淤青像个乌眼鸡似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仇视地瞪着身边的人,那双蕴含暴怒的眼球睁的大大的,微微有些外突,而且他似乎整宿都没有休息过,眼睛里面布满红血丝。
“现在我们要对该同学展开电击疗法,这是从国外引进的先进的治疗手段……”校长还在喋喋不休介绍着要用在蒋嘉年身上的手段。
以往这样惨无人道的治疗手段往往是对极其不听话的学生私下使用。
一来,这样公开的处刑很容易让这些处境差不多的学生心理产生强烈的害怕、抵触以及逆反的心理,虽然说蝼蚁的反抗不足为惧,但总归是不利于“教学进度”的。
二来,这批学生才进来一个星期,洗脑还没有彻底完成,进行这样赤裸裸的惩罚又太跳进度了,只怕也会影响最终的效果。
但蒋嘉年昨天出逃的时候闹出了极大的动静,有不少学生看见他逃了,如果没有行而有效的震慑手段,以后只会更压不住这些学生。
学生们不知道的是蒋嘉年差点就真的成功逃走了,而且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联系上了他的父母,如果不是他的父母通知校方,恐怕这就是他们“教学生涯”中最大的失职。
而且事后从他的身上搜出一个小型的摄像记录仪,里面的影像资料如果流到外面,解决起来肯定费劲,只怕会引起不小的麻烦,到时候上面的大人物怪罪下来,他们又要吃好一通排揎。
他只是大人物敛财的手段里面微不足道的一枚棋子,但在这里他就是土皇帝,对这些心智尚且不成熟的学生拥有完全的掌控权,而且“孝敬”上头那位的时候也很不小的空间可以操作一下,这样美滋滋的日子他才不愿意被任何人破坏。
擦了一把头上面油腻腻的汗珠,校长咬咬牙,看向蒋嘉年的目光再没有一点好颜色,像是淬了毒的蛇。
而那少年始终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仿佛即将遭受残酷的惩罚的不是他一样。
“住手!你们有什么权利动用私刑,去伤害别人的身体?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人群中响起一个男生义愤填膺的声音,很快他的身边就变成真空地带。
“就是啊,怎么可以这样……”有人窃窃私语。
“我抗议!”
“我也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