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天突然回过神来,低声一笑,说道:“诸位,我看我们有事要商谈了。”
看这样子,也没法再瞒着什么了,雪铭熙等人脸色一沉,到底集中在一起,走进了山寨的大堂之中。他由二牛扶着,坐在了黑山云的头把交椅之上。他好像觉得身上很冷,将椅子上的虎皮围在了身上。
他缓缓抬起苍白无色的脸,对着或尴尬或郁闷或怀心事走近的羽人朋友们。
“你们到底还要瞒着我多久?我楚云天对天发誓,对诸位并无半点欺瞒之心。”他一字一顿地说着,“可诸位对我楚云天呢?我并非难缠之人,我只求坦诚相见。”
众人皆是无语。
苏萌看得出来,楚云天简直是不爽到了极点。
从一开始,他们确实没有把楚云天当成自己人,说什么话,也都是避开他,这一点,确实跟翼芳刚才说起风倾歌的不信任她的状况是一样的。
苏萌刚要说什么,就听雪铭熙最先抢着说道:“楚兄,并非我们一直想瞒着你……这事事关太大,我们不敢说,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他见楚云天正要分辨,却是说道,“只是时下,云兄,你的整个黑山云都被卷了进来。我想着,即使不说,羽皇也会带着人攻打你的山寨!”
“我早就该猜出你就是瀚海舰队的七皇子雪铭熙!”楚云天轰然站起,可过于激动的他重重地咳嗽起来,他面容越发变得苍白,最终是说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把祸水引到了黑山云!”
雪铭熙没想到他居然这样聪明,瞬间就能洞悉自己的身份,张了张嘴,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错了楚云天!”羽凌厉声说着,“即使没有我们逃到云号山来,羽皇迟早也会灭了黑云山寨。凌天军团那个惊天的秘密,就注定了这个山寨的灭亡。云星泓比任何人都清楚,凌天军团的秘密,只有埋藏在地下才真正安全!而你从始至终,就没有对我们坦露过真正的事实!猎心岭的秘密,你恐怕只说了一半吧?”
“羽凌你真是很聪明。”楚云天冷笑,他这样凄惶无比的面孔,让他身边的二牛都为之一颤,“不愧是羽皇的尚宫大人——不过,我就是老早告诉你们,又有什么用呢?云星泓已死,整个云家已是一盘散沙,他雪铭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羽皇出逃,篡权夺位,凌天军团,云家的覆灭……所有的既定目标沿着他写好的唱本这样演绎下去,我们都是他手中的角色,我们恐怕玩不过他了。”
苏萌忽然大声说道:“楚大哥,那你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我们这些人,偏偏就要撼动那不可能撼动的目标!”
楚云天望着苏萌的眼睛,目光之中,先是出现了一抹迟疑,最终妥协渐渐占据了他。他凄苦一笑,颓然坐倒在交椅之上。二牛满面担忧地说着:“天哥……”
“不必担心我……”楚云天缓缓摆了摆手,忽然又抬起头笑了起来,那笑容,却是那样的温暖和开朗,就像有一道阳光穿透厚实的云层,倏然照亮了他的脸。
“这个秘密,藏在我心里整整两年了。我,终于有机会把它说出来,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解脱。”他扶着椅背站了起来,踱步走向大厅供奉的神祗前,先是拜了几拜。
雪铭熙惦念着他心底的秘密,见他又拜起了神,真是急得不行,伸头要催着问,风景麒一手把他拉住,对他摇了摇头。
楚云天伸出双手,扳动神祗下的莲花座,听得石质的供桌发出嘎啦嘎啦清脆的声响,桌下一块巨石板挪开,一道阶梯通往深不见底的地下。
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羽凌,脸上竟是露出了几分迷惑而诱人的目光。他声音几乎发颤:“这,这是?”
“二牛,取几只火把来,我们下去。”楚云天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引着众人走向了那多年不见天日的秘密深处。
…………
这是一条仿佛无尽头的路,火光并不亮,看不到太远的地方。而羽凌和苏萌这两个精通尸舞术的尸舞者,却因为精炼过的夜视,而遥遥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石门。
楚云天最先走到石门边,伸出食指在大门上轻轻划动,眼见得石门旁边又露出一条新的道路,通往更深的地方。
原来这个石头门,居然是混淆人注意的——仿佛是印证苏萌的想法,楚云天缓缓说道:“那道石门通向另一个去处。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很快,几人出现在一间极大的密室之中。楚云天点燃了密室中所有的石灯,众人齐齐诧异!四下墙壁密密麻麻被人镌刻了羽人的文字,楚云天缓缓说道:“这里,是记载着真正的凌天军团的秘密。”
“真……真正的……”羽凌呓语一般复诵着楚云天的话,忽然回过神,“我懂了,刚才石门之后的,是个假的!”
楚云天点头微笑。
苏萌也是一惊:“这么说来,风倾歌那个笨蛋,带走的,居然是西贝货?”
楚云天先是点头,随后又说道:“被带走的,算不得是假货,却也算不上是真货。”他见众人露出疑惑的表情,继续说道,“凌天军团的蓝图,是由龙渊阁提出的。他们提出的蓝图,是利用太阳,和谷玄两个主星而创造了凌天军团的力量。”
风景麒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后与苏萌对视,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说道:“两颗主星?不是谷玄吗!?”
“怎么可能单纯就是谷玄呢?”楚云天神秘地一笑,随后继续解释道,“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凌天军团当时的蓝图,也是这样。我想,你们这些齐月山出来的秘术师们,应该都懂的。谷玄,是一颗看不见的星辰,它代表死亡,吸收生命力和精神力,绝对的黑暗,是最不吉利的一颗星,在九州各族的文明中都是如此。谷玄是诅咒组的本位星,与暗月和填盍同组。谷玄秘术因为吸收精神力,不能与任何秘术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