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可以理解,京城如今人人自危,胜仗也是刚刚打下,找个人手不容易。她同他说,她等在车里。
侧回身,一抬头,便望见火色黯淡中的皇城,目光一黯,清秀的眉眼间往事深藏如水。
伸出手,双手合十,为一代末路帝王哀悼。
此皇帝,不得善终!
皇位,家国,天下,祖业,一朝全失,江山易主他,恨吗?
他可有追忆往昔,为自己的过错后悔?
他可有害怕过,想象过,他与赫炎晋交锋,谁输谁赢?
他会怪这世上有个赫炎晋吗?然而,她和赫炎晋所做的事,孰是孰非,何人能定判?
一切都是天意!
闭了闭眼,再转头,她已是一脸平静神色。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乱世熔炉之中,容氏江山千秋大业,不过一场繁花烟火,经不得命运凛凛锤炼,瞬间湮灭灰飞了五日后,赫炎晋宣布继位,改国号“无极”,年号“元和”。
赐俞瑾凝为后,凤仪天下,扶摇直上!
新帝登基当日,大赦天下,无极皇朝废苛税,减农税三年。除极刑死囚之人外,所有狱中牢犯可得天恩宽恕回家与亲人团聚。
无极皇朝进入休养生息之年。
百姓们伏地谢恩,喜极而泣!
而那些为寻求昌盛年代而牺牲的百姓将士,在天之灵也该得到安慰。
是他们追求和平的理念生生不息,是他们为真主重生献上了自己的一生,无怨无悔地一生才奠定了诸多时势。
在时势之下,必然出英豪!
人们都相信,逝者之心是无私的,伟大的!
朝事搬入皇宫数日了,帝后合居的养和殿却数日不见皇后身影。
皇帝御书房审折完毕,回到殿中,劳累一天,也只得个暗自嘘唏的份。
这除夕还未来,外头可凉了咱们年轻帅气的新帝,这长夜漫漫地,真可怜见!
皇后哪去了?
说起这个事,新帝很郁闷。
算算日子,就是皇后分娩之期,惦记在心头的事,却被皇后言辞灼灼地以动胎气相要挟,逼迫得赫炎晋相见也不敢见。
做了皇后当风范之表率,怕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她就把这规矩端得严严实实地,赫炎晋是又怒又无奈。
皇后自个挑了间殿阁,把稳婆请到殿里来住着,随时为分娩做准备。
她拒绝赫炎晋空闲时来看望,只要得知新帝要来,便让宫人将殿门紧锁,拒绝与他照面。
她也异常想念他,可是临近生产这几日,全身忽然浮肿得很厉害,就连脸都不能幸免。
她说自己现在胖得像个冬瓜!
如此一个注重仪容仪表的人,这个模样,她不止是不能见他,于心底深处,她也不愿让他看着自个不美的容貌。
她让下人着手准备,因见过司马萌玉生产时的狼狈,她又千叮万嘱,孩子生时必定要阻止新帝入屋,让他在御书房等着就好,孩子誕下再派人去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