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被向茹抽打的时候,也是无声的挨着,倒是最后那一句,掷地有声。
“上车吧?风大。”
他没问任何一句今晚发生的事,她也没问他为何会这个时间敲响她家的门,她退了一步,撇开他的手,静静的望着他,一字一句说:“我和她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我将来如何,靠的永远是我自个儿,而绝不依赖男人,我不会为我今天说的话后悔的。”
即使和生母决裂,也不后悔?
说完这句话,她的整个人仿佛一下子黯淡,浓密深重的长睫掩去一双眸子,仿佛幽潭的深影,倒映着天光云色,却带着一种茫然的无措。
陆铮在黑暗里叹了口气,慢慢踱步到她面前,动作强势的把她纳入怀中。
她再没力气挣扎了,任他一遍遍的抚摸着自己的背心,喃喃低语:“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想怎么样都好,我在你身边陪着……”
冷风贯过身体,他的怀抱又紧了紧,这一回,素问终是没有反抗,静默的埋在了他胸前。
噌——他打响了火机,黑暗中只看得到红色的一点光芒,和影影绰绰他的侧面。
素问身上披着他的西装,坐在台阶上看着他发呆,越是看不清楚,越是盯得执着。
夜风吹得火星跳跃不定,他终于点着了烟,从黑暗里转过脸看她。
她有意放松语气说:“给我来一口吧。”
他似乎迟疑了几秒,把已经送到嘴边的烟递给她。
素问一只手拢着烟头那一点红芒,另一只手用拇指和食指笨拙的捏住烟嘴,姿势并不熟捻。
还好不是深谙此道,陆铮感觉自己松了口气,又觉得她抽烟的姿势滑稽得可爱,不由就想起三年前,她那么突然的从他嘴里摘下烟,结果才抽了一口就被呛住的模样。
就像她出现在他生命里,亦是那么的突然,他还没有一点儿准备,她就已经深入到了骨髓里,让他再也割舍不掉了。
薄薄的灰色里,是她苍白的脸,她被困在缭绕的烟雾中,动作如同慢放般吞吐。
他心里一紧,那盘桓在心间的问题终于脱口而出:“素素,能不能告诉我,这三年你是怎么过的?”
怎么过的?
她仿佛笑了笑,声音变得轻微,透着难以言喻的伤感:“过去都已经过去了。”
那么一段走投无路几乎被逼到绝境的日子,被她云淡风轻的一句带过。
她总是这样,没心没肺的让人着火,却又放不下。
他不再追问下去。
指间的烟丝燃尽最后一丝火星,唯剩一缕青烟,素问惋惜的抖了抖烟灰,忽然肩头一颤,打了个喷嚏。
陆铮站起来,向她伸出手:“去我那吧,明天我直接送你去现场。”
一个男人在深夜向一个女人发出邀请:去我那吧,实在太容易引人遐思。
不过这句话也点醒了素问,现在她是没资格在这伤春悲秋的,如果明天的大赛她落选,所有抱负都只是空谈。
素问坦然的把手放进他手心,跟着他起身。
陆铮就把车停在胡同口,上了车她就把脸转向窗外,歪着头靠在座椅里,一路上她都很安静,他一直疑惑她是不是睡着了,其实并没有。
开到东城区的一条老街时,素问忽然坐了起来,有点不置信的问:“你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