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几位哥哥的礼物之后,商喜欢喜至于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直到暴君晚些时候过来陪她用晚膳时她才恍然反应过来。
怪道一直觉得少了东西,原来是暴君今日还没有给她送礼物呢。
上了晚膳之后,暴君又喝了一口碗里的长生粥,总算是察觉到了她直勾勾的视线。
他挑了挑眉,像是在等她作反应。
商喜见他如此不自觉,不由地带着些不满轻唤:“爹爹……”
暴君将盛着粥的青瓷冰纹盖碗放到桌上,淡淡看着她,问道:“这么看着孤做什么?半日没见,就这么想孤?”
他还真是自作多情。
阿妩不忍看她被暴君故意戏弄,一边给她喂着冰糖百合马蹄羹一边笑说:“王上,公主是想听您说生辰快乐吧。”
何止是想听,她还想问他要东西呢。
暴君轻哼一声,竟是半点这个打算都没有。
“生辰快乐?有什么好快乐的。”
这男人怎的如此不解风情。
暴君晦暗不明地瞥了她一眼,清冷的嗓音微沉。
“如果去年的这一日她在孤面前哭了的话,想来今日过的可就不是生辰了。”
不是生辰……
的确如此,倘或她生下来后当着暴君的面哭上一声,只怕今日要过的就是祭日了。
做暴君的掌上明珠还是刀下亡魂,这两个结局原来仅有一步之遥。
看着小团子有些失神的秀气面庞,商扶伶收了戾气,语气缓和了几分。
“不过念在你还算听话的份上,孤便把曲州送你做生辰礼吧。”
阿妩给商喜喂羹的手不自觉地顿了顿。
王上……是认真的吗。
曲州沿海,商业繁盛,十余年来一直是十州里最富庶之地,以金养卒,兵强马健,王上直至去年才费了大心思将曲州打了下来。
如今,他竟要将曲州送给公主,仅仅是作为一个生辰贺礼。
这天下除了王上,只怕是再不会有第二人能出手如此阔绰了。
商喜并不知这曲州如此金贵,下意识以为这不过就是个暴君从前占领下来的寻常领地罢了,兴致一点都不大。
暴君见她愣愣地,挑眉问道:“怎么,高兴傻了?”
商喜无奈,只好扬起笑脸应付他。
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已练就出了一身应付暴君的本事,笑容洋溢满脸,天衣无缝。
直到暴君那夜离开之后商喜才意识到,他终究还是没有亲口对她说一句生辰快乐。
也不知他是真小气还是假大方。
暴君走后商喜便早早睡下了,枕边摆着哥哥们送的玩偶,枕下压着大哥费尽心思寻来的暖玉锁。
谁知夜深人静时她竟不知何故突然醒来了,只觉得口干舌燥,便就着珊瑚木桌灯的光亮下床去外间找阿妩要水喝。
还未等迈入外间门,她隐约听到了阿妩的低声啜泣。
记忆里的阿妩一直是言笑晏晏,慈眉善目的模样,春风拂面一般,似乎永远都不会有情绪上的动。
这是商喜头一次见到阿妩哭。
她吞了口口水,强压下喉咙间火烧火燎的干燥感,打算悄悄回去接着睡。
阿妩有很多很多心事,平日里为了照顾她总是无处发泄,像这样难得纵容自己放肆哀伤的时刻,她又怎么忍心打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