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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2页）

刘秀道：&ldo;前有朱祐、铫期，今卿也来妄言，我斩卿！&rdo;

耿弇俯首叩头道：&ldo;明公待弇，恩同父子，因此不敢不披赤心而言。&rdo;

刘秀这才笑道：&ldo;我戏卿耳，何以言之？&rdo;

耿弇道：&ldo;百姓患苦王莽，复思刘氏，闻汉兵起，莫不欢喜从风，如去虎口，得归慈母。更始未都长安时，百姓未具责也。今都长安，即位为天子，而大臣专权，贵戚纵横，政令不能出城，诸将掳掠，甚于贼盗，百姓愁怨，天下失望，是以知其必败也。明公首事南阳，昆阳破百万之众；今复定河北，以义征伐，表善惩恶，发号响应，望风而至。天下至重，公可自取，勿令他姓得之。&rdo;

刘秀沉吟片刻，道：&ldo;此事，卿可为他人道之？&rdo;

耿弇道：&ldo;此重事，不敢为外人道。&rdo;

刘秀笑道：&ldo;卿且去，我自有计较。&rdo;

朱祐、铫期、耿弇三人都不能将刘秀自梦境唤回，重任于是落在了最后登场的邓禹身上。

当初在太学之时，碰到刘秀在白天睡觉，邓禹一上来就敢直接掀他被子。如今君臣名分已定，邓禹自然不敢再像当初一般放肆。邓禹只是静静坐在刘秀身旁，看着刘秀，一言不发。

刘秀何尝真正睡着，闭目假寐而已，被邓禹一直这么盯着，也是浑身不自在，只得化梦为醒，没好气问道：&ldo;你又因何而来？&rdo;

邓禹劈头便道：&ldo;我代表诸将而来。诸将拎着脑袋，跟随明公出生入死，事到如今，明公到底是怎么想的，理应向诸将交一个底。&rdo;

遭邓禹逼问，刘秀一笑，道：&ldo;朱祐、铫期、耿弇三人，皆以为天下已然大乱。我问你，天下大乱否？&rdo;

邓禹道：&ldo;长安政乱，四方背叛。梁王刘永擅命睢阳，公孙述称王巴蜀，李宪自立为淮南王，秦丰自号楚黎王，张步起琅邪，董宪起东海，延岑起汉中，田戎起夷陵，并置将帅，侵略郡县。天下事至于如此，难道还不算大乱？&rdo;

刘秀摇头，笑道：&ldo;不算。&rdo;

邓禹追问道：&ldo;那如何才算？&rdo;

刘秀起身，反问邓禹道：&ldo;什么是废物？&rdo;

邓禹愕然。刘秀自答道：&ldo;所谓废物，成事不足，败事也不足。刘永、公孙述之辈，皆废物也。一群废物，蹦跳聒噪，如何能算大乱？&rdo;

邓禹无话可说，只能倾听。刘秀再道：&ldo;天下大乱，必须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物出现之后。放眼当世，谁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有赤眉军！&rdo;

邓禹苦笑，敢情在刘秀口中，&ldo;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do;也成了一句赞语。

刘秀总结陈词道：&ldo;一旦赤眉军动身向西，天下才算大乱。而在赤眉军尚未西行之前，我等除了长睡之外，其余行动皆无意义。&rdo;

邓禹急道：&ldo;万一赤眉军一直原地不动呢？&rdo;

刘秀大笑道：&ldo;你急，赤眉军更急。赤眉军在濮阳坐吃山空，军中早就开始缺粮。马上就是秋熟，赤眉军必然忍饿不过，闯入荆州疯狂抢粮。放心吧，快了，快了……&rdo;

【no4圆月弯刀】

八月十五，中秋，月亮正圆，月光也正好。

邯郸，赵王宫后花园内，筵席早已设下，入席者却只有两人，谢躬上座，刘秀作陪。而在两人身后，则跪侍着各自的全身甲胄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