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心思缜密,我呀还得多向市里的领导学习才行!”“少贫了你!对了……尹队,你相信因果吗?”苏黎突然问及玄学上的问题。“这可不在警察的专业范围内啊,苏队,题目超纲了哈!”尹成打趣着说。“呵呵,不用回答,我就随便问问。对了,我先把你送回局里,然后我还得出去办点儿事,要是万一局长问起来,你就说……说我办手机卡去了。”“不是,我说苏队,你是不是又起什么幺蛾子了?你又想干嘛去啊?我跟你说,你可别再去招惹那个余安了!”尹成扭过身子面向苏黎,语重心长的嘱咐道。“放心放心,我绝对不会单独找他,就算要找,也会带上你的!局长都发话了,我哪儿敢不听啊。”“那你要去哪儿啊?”“我要去医院做妇科检查,你是不是也要跟着啊?我说老尹,你是我的搭档,不是安插在我身边的间谍,用不着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着我吧!”苏黎这一番犀利的言论直接把憨厚老实的尹成怼上南墙,一时间他竟无言以对,再难深问,更无法阻拦,只得眼巴巴看着苏黎将自己送回局里,而后驱车扬长离去。其实苏黎并未完全说谎,她确确实实是来医院了。但并不是来做什么妇科检查,而是径直找向急诊外科。急诊外科的护士起初还不太配合,当苏黎亮出警官证后,那个小护士当即换了一副脸孔,满面笑容的招呼起来:“警花姐姐,你想了解点啥情况啊?尽管问,我必须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一个字不带差的。”“别别别,别叫我警花,我可受不了!叫我苏警官就行了。昨天晚上你们这儿接过一个眉头有伤的女性患者吗?”“昨天晚上啊……昨天晚上不是我值班,要不我给你查查?”小护士积极的回应。“那谢谢了哈。”苏黎看着眼前这个前后判若两人的小姑娘,不禁笑出了声。小护士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仔细查询起来,黑色鼠标在她胖乎乎的小手里发出“啪嗒啪嗒”的清脆声响。半晌,小护士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马上抬头向苏黎汇报道:“苏警官,查到了!有的有的,昨天晚上有个眉骨处遭受撞击的女患者,叫……尤栗,对,尤栗,女,二十六岁,她是半夜十一点二十分左右前来就诊的,伤口处缝了三针。”“撞伤?”苏黎有些质疑。“电子病历上是这么写的,你看。”小护士说着直接将电脑屏幕转至苏黎面前。苏黎抬眼朝电脑屏幕望去,果然,正如小护士所讲,电子病历上赫然写着:患者眉骨处遭受撞击导致皮肤开放性外伤,建议清创后缝合,口服消炎药物。外伤导致眼周部分皮肤组织水肿,建议二十四小时内冷敷,二十四小时后热敷,并配合口服消炎药物,注意眼部卫生,不适随诊。“点开这个以往病历这栏给我看看。”苏黎继续向小护士发号施令。其实这早已不属于她负责侦察的范围,但此刻苏黎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最终还是越界了。小护士按照苏黎的指示迅速打开尤栗的以往病历,里面齐刷刷显示着一排精神科就诊记录。病因诊断结果全部都是梦游症与失眠症。精神科。失眠症。梦游症。这组词语让苏黎感到不安。难道尤栗的精神也有问题?难不成昨晚她是因为半夜梦游症发作,才会光着脚走在大街上?她脸上的伤是梦游的过程中不小心撞到的?只有这个解释看上去合情合理。也许余安是在保护自己的妻子,不想让外人知道尤栗罹患精神疾病,从而倍受非议,甚至失业。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余安的抵触情绪那么强烈,执意拒绝苏黎的帮助,还迟迟未去警局报案。如果真是如苏黎猜测那样,那黑狗之死会不会与尤栗的梦游症有关?尽管法医并未给出有用的破案信息,但苏黎坚信杀害黑狗的凶手与杀害余从晚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一定是那个心理病态的食人魔。镇魂寺庙不大,潜藏于雪镇北山半山腰一片苍劲的松柏林中。山风浩荡,松柏婆娑。古树根系盘曲虬结。松针在山风下瑟瑟作响,为庄严肃穆的永安寺凭添了几许忧凉与沧桑。苏黎从前是不信这些的,受父亲影响她从小便是个无神论者。不过在亲眼目睹一些罪案后,她倏然发现,人性缺陷的背后,其实是对生命没有了敬畏之心,而这正是由于信仰的缺失。心怀信仰,人便有了敬畏。法律是用来约束行为的,而信仰则是用来洗涤心灵的。苏黎并没有固定的信仰,对于每个神她都心怀敬畏。她认为神是心怀悲悯的,不暴戾不小气的。神会渡这世间的一切,无论你是有罪的,还是无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