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跟着电视里的舞蹈节目跳舞的童童一听这句,连忙飞奔过来看。见到是杜亚伯,立刻一个飞扑抱着杜亚伯的脖子就不撒手。“漂亮哥哥,你果真来了。”童童把小脑袋埋在杜亚伯的肩头,小胖手揪着对方的耳朵揉搓。“漂……亮……哥哥?”老太太把人让进屋,眼睛里放光。“阿姨好。”杜亚伯抱着童童,略显尴尬,微微欠身问候。“妈,这就是童童给咱们说的那个漂亮哥哥,”叶萌也听到了声音跟出来看,还挽着大姐的胳膊,“姐,您可千万别灰心,我哥这样的都能找到叶临家的规矩是过了零点立刻派发红包。长辈给晚辈,无论多少都得压岁。今年家里来了杜亚伯,老太太又喜滋滋地偷偷跑回屋里多准备了一份。她老早就想问问叶临,那个传说中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和童童口中的漂亮哥哥是不是一个人,现在好了,人已经领进门,看来是错不了。要说自己儿子,老太太没觉得哪里不好,就算对方是个天仙,她也认为叶临能配得上。可她又隔着门缝偷瞄了一眼英气逼人的杜亚伯,心里还是免不了打打小鼓。对方还真是顺眼地没法挑,这倒让她有点儿慌。不过,既然叶临能藏这么久才往家里带,那应该还是认准了没跑的。到了接近零点,春节晚会上的主持人招呼观众一起跟着倒数。秒针跳回“零”位,外面的鞭炮先响了起来。一派欢乐祥和中,老太太从衣兜里掏出红包,第一个就送到了杜亚伯的面前。杜亚伯没感受过这种节日氛围,红包他不是没收到过,可是压着这个点儿,这么正儿八经地接受长辈的红包还是第一次。他一时受宠若惊,竟然有些发愣。在一家人的注视下,叶临从老太太的手里接过红包,塞进杜亚伯的手里。杜亚伯捏着那个沉甸甸的,映着大金“福”字的压岁红包,指尖略微发颤。“拿着,好孩子,以后两人一起多回来看看。”老太太这是已经拿杜亚伯当自家人了吧。杜亚伯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本能的回:“谢谢阿姨,祝你身体健康。”“真乖。”老太太心满意足,把另一个同样沉的塞给童童,另外三个真是“意思意思”的瘪包儿随手给了仨亲生的孩儿。叶临含着笑撇嘴。他知道老太太是认准杜亚伯是自己男朋友,明明是场误会,他却心里很美。刻意不去解释,还有点儿品味这场误会的意思。叶熙和叶萌看老太太这幅认真的模样,都以为叶临私下里给老太太透露了些什么,也不嫌弃今年红包一如往日的干瘪,一个劲儿地给叶临使眼色。“哦,过新年喽。”童童捏着自己的那份儿红包满屋子乱跑,跑进阳台就去取花炮,“要放炮去喽。”“等,”老太太起身,笑眯眯地拍了拍巴掌,“再吃一波饺子,你们再出去玩儿。”除夕夜的饺子,叶临提了一保温桶去了医院,还没正儿八经坐下来认真和家人一起吃呢。老太太这么琢磨着,又把厨房案台拾掇拾掇,取出早就包好的饺子搭锅烧水。一锅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桌,一家人聚在一起。这一晚吃吃喝喝,嘴没停过,看到一窝白胖的饺子,都没什么食欲。只有杜亚伯,拿起筷子,认真地调了蘸池,准备开吃。“多吃点儿,你们平日里都吵吵着减肥减肥,一个个都瘦成猴了。一年就这么一次,我也不顾及什么养不养身,咱们一起再吃点儿吧。”老太太说着,把一小碟饺子摆到了叶临老爸的遗像前,又笑着回来对杜亚伯解释:“过年呢,给老家伙也吃点儿好的。”杜亚伯笑笑点头:“那我也吃了?”“吃吧吃吧。”老太太给杜亚伯夹了一个饺子,笑眯眯地看他的侧脸。杜亚伯突然觉得鼻子很酸,这幅场景似乎曾经真实的存在过,可他明明知道是绝对不可能的。“嘎嘣”,正分神呢,杜亚伯就觉得上下犬齿间咬到个硬物,要不是他今天吃得慢条斯理,肯定能把牙齿给硬生生硌下来。“有东西呀?”杜亚伯抽了张纸巾放在嘴边背过身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哈哈,”叶熙和叶萌起哄,“哟,今年咱们家的‘大福饺’让童他哥给吃到了。”“是不是呀?”老太太偏过头去看,一脸惊喜。杜亚伯这才看清,吐出来的是一枚闪闪发亮的硬币。满屋子人只有叶临知道杜亚伯是个孤儿,这种玩法估计从未见识过,便倒了杯水给他漱口,说:“没吓到你吧?这也算是老传统了,年夜饭的饺子里包个硬币,谁吃到谁来年财源广进。”“真的?”杜亚伯笑着起身,捏着那枚硬币去水龙头下冲干净,坐回桌边一遍遍地拿纸巾擦拭,像是中了五百万,“那我赚了钱得分你们点儿。”“哟,这个好,我就喜欢这样的。哈哈哈。”老太太满脸憨笑,轻拍桌面,一抬手又给杜亚伯夹了几个饺子。大家嬉笑着又吃了一波,童童实在按耐不住,抱着花炮蹭杜亚伯的大腿。“漂亮哥哥,你到底陪不陪我去玩?”杜亚伯虽然很想继续在家里呆着,可小家伙的要求也不忍心拒绝,便起身去穿衣服:“玩,走,现在就去,咱们好好玩。”叶临也连忙穿好大衣跟上了,两大一小闹哄哄地抱着一箱花炮往外走。这场景看着还真是悦目。叶熙和叶萌看出老太太对杜亚伯很满意,也不敢再开玩笑,她们平时嘴上没个分寸,在关键的事情上,还是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开开心心。杜亚伯小时候总是听邻居家的炮声,现在能自给玩炮了居然不是兴奋,是有点紧张。他自从接触酒品以来就禁止火源。不吸烟更不可能随身携带火机。看着叶临搓动指尖,握在手心的打火机上亮起一点火光,觉得神奇。“我正想去哪里找火。”杜亚伯走到叶临身边盯着点燃的火苗看。火光照亮了彼此的脸和眼睛,叶临觉得今天的杜亚伯和往日不同,简直温顺得像只羊羔,是想让人扑上去抱住的那种。在他的家人前,杜亚伯没了往日的倔强与冷漠,相反是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他为何总是会给人惊喜和好奇。“看什么?”杜亚伯不好意思地笑了。叶临弯起眼睛摇摇头,童童已经开始拉扯他的大衣下摆。一阵风把叶临手里的□□灭,杜亚伯顺势捏住了叶临的手。假借取火机的时候,用拇指摸了摸叶临的手背。叶临心头一暖,摊开掌心,杜亚伯稍显粗糙的手指滑进他的掌心,磨磨蹭蹭地取走火机。那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这种突然陇上心头麻酥酥挠痒痒的感觉,简直叫他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