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取如许的结果,白史木震悚之余,以“家丑不行传扬,不想把动静闹得太大”为由,只派了何承安前往楚茨殿,请夏七小姐过来问话。
先前查抄人的时候,工作断然传开了,现在又如何能捂得住?
也不知谁传扬出去的,东宫抓到了换药的王小顺,以及王小顺已经供认了夏七小姐的消息,在短短的盏茶功夫里,就以迅雷不足掩耳的速率传扬了出去。
……
何承安领了人赶到楚茨殿的时候,已是四更时候了。
沈灵并未熟睡。从泽秋院回归以后,她就连续待在马厩里。悄然的漆黑中,厚厚的干草散发着一种谷物的幽香味儿,久不运动长了一层肉膘的大鸟乖顺地卧在她的身边,偌大的个头,却像一只小宠物,连续拿毛糙的舌头来回地舔她的手心。舔得痒痒的,就像是安慰,极是舒适。
“大鸟,你是马儿,或是狗儿啊?真是!”
她低低的笑着,密切的敲大鸟的脑壳。
不远入,燕六悄然站立,脸上看不出情绪。
晴岚也垂手立在马厩的木栅栏外头,一动不动。
她是来报告沈灵消息的,见她不开航,又督促了一句。
“七小姐,何公公在等您。”
“晓得了。”抬了抬眼皮,沈灵冲她点了点头,表情隐在了马厩幽暗的光线下。
说罢,她垂怜地摸了摸大鸟的马脸,大鸟就像感觉到什么似的,温柔地拿脸蹭她,似是在回应。
她笑了,“呵,你真是……什么都懂,让人不爱你都不可。”
偶然候,她其实很难设想,像大鸟这种上过无数的战场,见惯了血流漂杵和生离死马,交战时可以那样的彪悍勇猛,可恬静的时候,它却能如许温驯,比宠物还要宠物。
她很稀饭和大鸟说话,就像和白甘儿说话那般,感觉很不一样。
“大鸟,我去了,明儿再来陪你。”
抱了抱大鸟的脖子,她慢腾腾站了起来,神采淡然地走出了马厩,迈着轻松的步子,进入了楚茨殿的正殿。
绕过一个描了花鸟鱼的福贵屏风,只见一双双的眼睛,烙铁普通盯在她身上。
楚茨殿的上崎岖下都晓得太孙妃的孩儿胎死腹中,皇太孙盛怒不已,这才让何公公过来传七小姐问话。
人人都猜,密谋太孙妃,这一回七小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少许平昔巴巴奉迎她的宫女嬷嬷们都垂着头,目光艰涩,再也不复昔日的热络,在她举头阔步走来时,疾速地散开在了双方,没有人多问一句。惟有梅子瘪着嘴过来,目光通红,忧虑的看着她。
“七小姐,没事的,不关你事,必然是没事的啊……”
沈灵挽了挽唇,看向殿里的一众人,以为可笑之极。
“何公公,稍等少焉,容我换一身衣裳。”
何承安是一个懂事的人,能混到东宫大太监的位置,平凡的情面世故,比殿中那些榆木脑壳强多了。加之他是白史木的近侍,打听白史木的为人,彻夜这一番动静下来,他怎会不知,哪怕证据确凿,皇太孙骨子里不或是向着这位七小姐的?
把拂尘挽在臂弯里,他微微躬身,笑得嘴都咧到了耳朵。
“七小姐请便,奴才等着即是。”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沈灵点点头,径直入了内室。
斜斜地看了一眼打扮台那一壁铜镜里的佳,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