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桥不知道周屿找人教训了严立舟一顿,但他还是起疑了,反问严立舟,“学长…怎么了?”声音沙哑,一听便知。
“你嗓子怎么了?”
萧桥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严立舟虽然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认怂,思索再三还是说,“被打了…但是我会让他加倍还回来的。萧桥你别管我,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你是不是那次去酒吧帮室友代班时,被他缠上了的,像他这种富公子就仗着自己有个臭钱就欺负人。萧桥你别担心也别怕,等我哥回来这事他会帮你摆平的。”
“你哥?”
“对,我哥他是……”严立舟话头一转,“反正他特别厉害。别说我哥呢,你是不知道你在哪里吗?”
萧桥平静地说:“学长,不麻烦你了,我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对于周屿,他不要任何人的帮助。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未曾预料到的回答使严立舟思维短路,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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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见严立舟说话,萧桥说:“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严立舟连忙开口,“他威胁你了吗?”
“没有。”
“萧桥,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承受这些,一个人的容量是有限的,装不了多少痛苦,需要多一个人替你分担,这样不好吗?我不怕麻烦的…我喜欢你,怎么会觉得你麻烦了。”严立舟手心出了汗,怕手机滑了他紧紧攥着,苦笑着说:“我知道你对我没什么感觉,但…这也不影响我喜欢你啊。你就给我个机会,让我替你分担点痛苦吧。别总是一个人,好吗?”
萧桥依旧坚决,他认定了的就是认定了,任谁说也没有用,“习惯了。”一块石头从来就在那儿,别试图去搬动它。
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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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然而止的电话引得病床上小木桌上的营养粥和水果无辜遭殃,刚凉的粥被严立舟扫到了地上,溅了一地,水果拼盘也散落各处,有些跑进了病床下,洁白的地砖上缀了不一样的色彩。
一旁站着一个年纪三四十岁的男人,是严立舟他哥派来的人,叫顾留生。他双手放在身前没有上前收拾的意思,他了解自家的小少爷,从严立舟打电话起他就一直在,严立舟的每个表情他全都尽收眼底,却不会多说一句不该说的。
见严立舟一直呆坐着,虽已经是夏天了,但早晨气温低,怕他病情加重顾留生才上前去披了件外套。
“我哥什么时候到?”
“严总赶了最早的飞机,估计快到了。”顾留生如实说,但见小少爷情绪不高,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又补充道,“严总直接从机场过来看少爷,严总知道少爷被打了生气得不行,立马就飞回来了。”
严立舟翻身下床,动作太大又扯着伤口了,他一边艰难地穿鞋一边对顾留生说,“我要出去。到时候我哥你帮忙应付。”
顾留生眼疾手快抓住严立舟,摇了摇头劝道,“少爷,不可以。严总会生气的。”
严立舟低头看了一眼胳膊,望着顾留生,语气中带着哀求的成分,“顾哥,我必须去。”
顾留生不明白严立舟说的必须去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只知道负责严立舟的安全是他的任务。
“少爷,别怪我。”顾留生将严立舟拷了起来。
严立舟吼着,说到最后有些哽咽,喉咙疼得很,“如果我不去的话,这世界上就没有人会帮他了,你知不知道!他…他…其实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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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桥嘴里含着食指,他刚刚不小心碰了下床头的玫瑰,没想到被刺扎着了,立马渗出圆圆的血滴。
破口的血滴不断被吸吮到萧桥口腔里,微弱的铁锈味一点一点填满。萧桥并不讨厌这个味道,还有点喜欢。
萧桥还记得小时候在福利院,有一次切水果,手没拿稳水果刀不小心削到了手。生活老师吓坏了,急忙去找创口贴替他止血。而萧桥就干站着,他第一次仔细地看着手指上不停往外冒的血珠,鬼使神差地放进嘴里,不停地吸吮。
第一次尝到了血的味道,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但也不错。
生活老师拿着创可贴回来,看见萧桥含着手指吸血的模样,竟想起了中世纪冷血无情的吸血鬼,怎么从一个小孩身上联想到吸血鬼,生活老师没忍住打了个寒颤。应该是从那时起,生活老师就发现萧桥和其他小孩子有些不同。
具体也说不上来。
萧桥放下手指,眼神阴郁,眸子中貌似盛着刚刚的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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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桥本想试试,没想到房门压根儿就没锁,轻轻松松出了门。
刚踏出门就遇见了正在擦拭走廊上摆放的装饰品的阿姨,打扫卫生的阿姨立即停下手里的动作,对着萧桥微微点头,并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