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传说中的“水火不相容”那般,邵阳与俞彬是天生不对盘,邵阳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凉感觉,本来他在辉城那是一路青云直上,大有望拿下县丞一职,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半路杀出一个俞彬,生生地将他心中的这个希冀打碎。然而,一直压制了他这么多年。
“哈哈哈……”邵阳此刻正在院中习武,俞彬死了,那么自知县大人一下,便是以他邵阳为首,论他这么些年的资历,县丞一职对他来说,简直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他手中此刻拿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宝剑,在院中剑舞,心情大好。
“大人,大人。”突然有家仆跑来,匆匆道,“大人,知县大人来了。”
邵阳心头一惊,安道全为人刚正不阿,清廉正直,若非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几乎是从未踏进过他邵府。不过,他随即一想,这俞彬一死,辉城除却知县以外,最高的官职也便是他了,他现在是安道全在辉城可以倚仗的人,心下也便释然了。
“快请知县大人进来。”邵阳收势,宝剑“铿”地一声放入剑鞘。
邵阳的府邸,有着明显的武将特色,院内的布置很是粗犷,安芷才在大堂坐了没多久,邵阳便出现在眼前。
“下官参见大人。”邵阳行了一个武将之礼,随即心想着日后一帆风顺的仕途,不由得面露得意之色。
安芷自然是不知道邵阳心中所想,她此次前来,只为俞彬遗书上的那枚图案,那枚图案很是奇怪,遇水则显,然而水一干,便再无踪迹。
“大人前来不知所谓何事。”邵阳心中一边想着安道全如今该对自己说,邵阳啊,以前是本官错信了那俞彬,日后,这辉城的大小事务,还要麻烦你帮本官一起处理了之类的话,一边问道。
安芷奇怪地看着邵阳脸上那一副掩饰不去的得意洋洋的样子,一旁的柳胜却是想了个透彻。
“大人此次前来,自然是有要事想问。”柳胜咳了一声,打断了邵阳的想入非非。
邵阳一下子愣住了,有事要问?不是应该有要是相商吗?
“邵阳,本官昨日,无意间在这上面,发现了跟你有关的东西。”安芷摊开手中的俞彬的遗书对邵阳道。
“这,这不是那俞彬的遗书么?”邵阳不明白安芷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脸上露出一丝茫然。
安芷并没有回答,只是将方才邵府小厮送上的茶水用弄湿手中的帕子,然后小心翼翼将那湿帕子上的水弄到俞彬留下的遗书上,很快,之前的一幕,再次出现在眼前。
邵阳看着那纸上发生的变化,从一开始的惊诧,到后头等那图案完全显现在眼前之后的惊慌。
“大人,大人,下官,下官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邵阳跪倒在地上,他分明看到了那个图案竟然是自己令牌图样,那令牌上,还让当时制作令牌的师傅将那图案中隐藏了自己的姓……
“邵阳,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本官也不知道,本官只想问你,你这图案,究竟是怎么到了俞县丞的遗书上?”安芷盯着邵阳道。
“下官,下官也并不知晓啊?”邵阳申辩道。
“知晓不知晓,本官暂且不管,只是,邵主簿,这嫌疑却是难以洗去了。”安芷不紧不慢地用手指敲着桌面。
一听到安芷这话,邵阳知道,安芷这是对自己起了疑心,但是他自然是不能轻易承认,现在事情的走向已经开始不受他的控制,他一开始想下的棋局,从那俞彬的遗书上出现自己令牌团的那一刻起便被打乱了。
机缘巧合知道那俞彬打了“十方砚”的主意,于是他心生了一计。可是谁知道,现在非但没有按自己计划发展,甚至还惹了一身骚。
“大人,属下愿以性命担保!”邵阳起誓道。
“好,既然如此,那么这邵府,便免不了来一次搜查了,邵大人,你应该不会反对吧?”安芷见邵阳上钩,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没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姑且轮不论邵阳的令牌突然为何会出现,她知道的信息越多,对于这个案件的侦破便越有力。
邵阳张了张嘴,似乎并没有消化安芷的话。
“搜……?搜邵府?”待邵阳反应过来,安芷与柳胜已经开始动手了,并且,安芷还说,为了表示对邵主簿的尊重,她决定与柳胜两个人一起来。
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邵阳苦着一张脸,就这么看着安芷与柳胜在自己府上折腾。
官大一级压死人,说的便是这个效果啊!邵阳在看到安芷竟然连自己的武器库都要搜的时候,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怎么,你有发现吗?”安芷支开了邵阳,悄声对一旁的柳胜道。柳胜摇了摇头。安芷叹了一口气,好容易发一次官威,强行搜查了邵阳的府邸。可是竟然一无所获,她叹了一口气,歪头靠在墙边,此刻,正值午后,暖暖的阳光洒进来,落在安芷的脸上,柳胜突然发现,先前觉得安芷像女人的那种感觉又来了,然而再仔细一看,分明便是黝黑的肌肤,粗糙的脸,以及喉间那大大的喉结。柳胜赶紧狠狠摇了摇头,将这个奇怪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抹去。
“你在干什么?”看到柳胜奇怪的举动,安芷不明所以地问道。
“呃,没、没什么。”柳胜自然是不能让安芷知道自己心中在想些什么,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可怕了,赶紧答道。
“哦。”安芷见柳胜像是有什么在瞒着自己一般,心情突然有点不高兴,闷闷地应了一声,转身打算去另外的地方找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是,大概是已经劳累了许久,突然间,她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幸好手中及时抓住了书架上的什么,才不至于摔倒在地上。可是,就这么一个踉跄,她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分明是放在书架上的一个摆设,她方才这么胡乱一抓,应当是带着这个摆设一起摔倒在地上才是,然而,事实上并没有这样,安芷权靠了这个摆设,才不至于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