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枢低着头,手指不安的动了动,这些话,不止一个人对他说过,他却是第一次产生了这么大的振动。
拍了拍熊孩子的肩,申屠潜语重心长的说,“你现在明白了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古人诚不欺你。”
申屠枢的头更低了,不敢再说什么。
“修之,往后这孩子就由你来教吧,朕可不想再听到那些翰林院的人来告状了。”
贾瑚皱眉,皇子的座师啊,申屠四爷这是打的什么主意?下任皇帝定下大皇子了?早了些吧?
以他对申屠潜的认识,若不是有了决定,申屠潜是不会让他成为申屠枢的座师的。在申屠潜的认知里,皇子一旦和欣园走近了,就等于是允许他们了解皇帝的生意了,早在当今登基之时就曾有言,他日选定继承人,便会让他接手他私人的生意。
摸着下巴仔细的想了想,“想上我成为大皇子的座师,也不是不行,只是……”
“嗯?有什么问题吗?”
贾瑚看了他一眼,“您也知道,大皇子熊得,连翰林院的大人们都头疼不已,因为身份的问题,可以说是打不得,骂不得,这样的学生可不好教啊!”
“那依你的意思呢?”
贾瑚转了转眼珠子,笑道,“请陛下赐臣一马戒尺,不必镶金错银的,只要能用就可以,许臣破奸发伏,式遏寇虐,严如鈇钺,绝不容情!若是能够做到这一点,臣倒是可以接下这个活计来。”
简言之,别心疼,体、罚学生什么的,那都是正常的。
申屠潜想了想,说,“此事朕须得回去和老圣人、皇后商量一番,明日给你结果。”
贾瑚耸耸肩,一点意见也没有,最好是别答应,他对扳正一个熊孩子可是一点兴趣也无。
申屠枢早就已经呆若木鸡了,他的父皇,居然在他的面前和刚刚同他有点龃龉的贾大人商量着给他准备戒尺,想在课堂上打他!
这真的是他爹吗!
“父皇!”
申屠潜扫他一眼,淡淡说道,“是你自己说的,崇文馆的先生,一个个的都不合格,若是能够找到即能回答你那些问题,又能压得住你的人当先生,你便要拜其为师,朕说的可对?”
“可是……”
“没有可是!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取信于人!身为皇子,你更应该言出必行!行必果!否则,将来如何取信于民!”
申屠潜的话,有如重锤,敲在了申屠枢的心上。自此之后,今日发生的事情,牢牢的扎根在了申屠枢的内心深处,陪伴了他一生。
送走了这对地位尊贵的父子,贾瑚收拾了一下自己,和卫姜一起回了贾府。
第二天早朝,一露面,申屠潜就下了一道圣旨,“自朕奉太上皇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
观朕之皇长子申屠枢,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这道圣旨一下,百官一片哗然,申屠潜刚刚而立,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这么快就立太子,这是打算做什么?
某些心思不纯的人着急了,比如吴贵妃之父,刘美人的兄长。
因为受到贾瑚的影响,申屠潜于女色上并不怎么上心,到如今,膝下也只有三个儿子,三个皇子又都是出自皇后郑氏,而且个个活泼可爱,聪明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