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桀被这大汉吓得屁滚尿流,哪还敢用身份压人,他被揪起的衣领哽住了喉头,呼吸困难,一张脸胀得通红,双唇掀动几下,又惊又怕:“圣上他……不,圣上他……不是东西,不是东西。”“哈哈哈哈,好一个不是东西,这话老子中意听!”大汉心情愉悦,将李桀丢了下地,回身同伙伴们望了一眼,跟着大伙儿朗声大笑起来,“圣上不是东西,圣上不是东西!这话可是你说的!”“咳咳咳,是是是,是老……不不不,是我说的,我说的。”李桀握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气,关键时刻为了保命,就装起了孙子,谄媚地笑道,“好汉,您大人有大量,我没甚钱财,您便放过我罢。”“没钱?!”大汉下弯着身子对着趴在地上的李桀,日光照射,他高大的身影一投,几乎将李桀笼罩在他的影子之下,“老子是来抢钱的,你没钱,便拿命来罢!”唰地一下,手里染血的刀便划到了李桀的脖子之上——“啊啊啊!我有钱我有钱,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李桀吓得闭上了眼,听着那刀风嗖嗖地刮过脸颊,他的冷汗都被吓退了回去,小心地撑开一条眼缝,看到那刀上的血迹,又惊得面色惨白,将眼阖上。“有钱?交出来!”大汉单手将刀抄在肩头,另一只大掌探向李桀。李桀眼尖,偷偷猫了一眼看向大汉的手,试图从大汉手上瞧出大汉的身份,不想大汉也发觉了他的小动作,手握成拳,一拳就给抡上李桀的眼上,登时让他的眼肿成了一块:“找死么!老子也是你能看的么!”李桀疼得抱眼在地上打滚,吓得胆都飞了,不敢耽搁,忙往怀里掏,双手将银票送上。接过下手呈来的银票,大汉皱紧了眉头,狠狠地将银票朝地一掷,视若垃圾般往上碾踩了几脚,将脚移开之时,这银票竟化作了灰烬!“这点钱,便想糊弄老子?!老子瞧你是嫌命长了!”大汉啐了一口,单手一挥,一脸愤怒地往大刀往李桀脖子上砍去。“啊啊啊!”李桀大声尖叫,顷刻便尿湿了裤子,趴在地上不住地给大汉磕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人没钱了,这都是仅剩的银两了。”“你!”大汉跨前一步,又想抄刀子,但身侧一双手按来,他便顿住了。☆、·劫持“嗯?”大汉不悦地蹙眉,侧首看向拉他之人,原是他的下手,“怎地?!”那下手端了一份小心,睨了趁机偷偷爬起准备逃走的李桀一眼,冷笑道:“老大,您这般轻易杀了他,未免太无趣了,小的有一良策,您不妨听听。”“哦?”大汉的兴味给点了起来,回身一看爬起的李桀,登时一脚踹上,将他踢得滚了一地,恶狠狠地踩在他的身上问道,“何计。”“依小的说,这人服饰光鲜,咱们剥光了他的衣物,拿去卖,少说也能卖得些碎银。至于这人么,便让他裸着身,绑在这路上,瞧瞧他会被烈日烤干呢,或是被往来的马车给轧得四分五裂呢。”“哈哈哈,好计好计!”“不不不,你们不可这么对我!”两人同时发声,李桀大叫了一声,惊恐地试图爬起逃跑,可惜两条腿不争气,不听使唤地打抖,挣扎了几下都未能站起,最后索性拼了命地往前爬去,但大汉一脚踩上他的双手,就将他定在了原处,哇哇惨叫。“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真的没银钱了。”这自称倒是自然地转换成了小的,不过这般放低姿态,也未能打动大汉。大汉恶声一吼,对着下手道:“将他衣物剥光了,瞧瞧他可还收有银钱!”“是!”下手齐声高呼,绿着一双觊觎的眼,桀桀笑着地往李桀身上逼近,三下五除二,不给李桀反抗之机,就将他的衣物给剥了下来。李桀疯狂大叫,蜷着身子遮掩自己的身子,每次试图爬起,都被人按到在地。抖着李桀的衣物,大汉气哼哼地皱眉:“臭死了!去,继续剥,瞧瞧可有藏私。”“是!”下手继续在李桀的身上乱摸,不消一会,便在他的靴子内扒出了两张十万两的银票。一见着这银票,众人眼底都泛了光,将银票呈给大汉,谄笑道:“老大,你瞧,二十万两。”“二十万两?!”大汉扬了一声,李桀以为自己能避过一难了,不料大汉反手将银票打落在地,“竟将二十万两藏于身上,拒不交出,你好大的胆子,来啊,将他剥光了,吊起来打。”“不不不,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李桀惊恐地睁大双眼,蜷着近乎全裸的身体,往后倒退,“好汉饶命,你要多少银两小的都给你,都给你!”“给我?这么说来,你身上还有钱了,搜!”一声令下,下手们继续扑上,李桀大叫反抗:“小的已没钱没钱了,好汉饶命啊,小的全身家当只有这些了!”“没钱了?呸!二十万两还不够我们兄弟花呢!废话多说,剥光了,钉在路中央,让过往马车结了他的狗命!”“不!”李桀嘶声大吼,情急之下,不知打通了哪根筋,就跪下磕头急切地道,“小的可让人给你凑钱,小的可让人给你凑钱!”“让人凑钱?”大汉挥起的手顿于半空,摸着下巴兴味地道,“这倒不错,快办!”“是是是,”李桀抖着声,缓缓爬起,胆怯地对了大汉一眼,“可……可否先让小的着衣。”“嗯?!”“不不不,不着了不着了。”“那还不去让人凑钱来,等什么!”李桀咯咯地打着颤,小心翼翼地看了大汉一眼,商量道:“小的是外来人,人生地不熟的,这附近也寻不到一合适的人家给小的凑钱……啊啊啊,好汉饶命,您听小的说完,听小的说完!”“哼!”大汉将刀收回,支着腰睥睨着李桀。“这……这儿离芳城不远,芳城内有晏王,小的可派人去告知晏王,让他替小的准备银钱,您要多少银两,只管开口,小的只需话一带到,晏王定二话不说,将钱送上。”“呸!”大汉一脚踹上李桀,啐了他一口,“当老子好糊弄的么,晏王是什么来头,你算什么东西,晏王也敢听你的话!再者,老子怎知你这话一带,可是唤晏王来剿灭老子!”“不敢不敢,”李桀吓得气都抽了回去,“小的命都担在您的身上,哪敢害您!至于这晏王他么,嘿嘿,”他干笑几声,“小的乃天子身边的红人,这晏王讨好小的还来不及,怎敢害小的。”说罢,又说自己如何在天子面前受宠如何了得,晏王如何不敢惹他,义正言辞地说了一番,拿着他平素里溜须拍马的本事,拍了大汉一通马屁,终于让大汉的面色有些松动。“你倒真是会给自己贴金!”大汉冷笑一声,他挥手使来一个下手,“成,你让你的马夫入城内,给晏王带去一声,若想赎了你,便交出一百万两黄金!”嗬!一百万两,还是黄金!这简直是要人命!李桀倒抽了一口凉气,直觉一股寒意从后脊窜到了头顶,且不说晏王可拿得出这一百万两黄金,便是他这一小官的小命,也不值得那么多钱。他预感到自己将来的下场了,若是晏王不应,那他是死路一条,若是晏王应了,那他得罪的可是晏王了。大汉可不管他下场如何,当即挥手,让一下手带着马夫进城,让下手盯着马夫,以免出什么意外。而李桀则被吓得胆都没了,愣愣地看着前方马夫消失的背影发呆,心中默念,期望马夫精明一些,能帮他暗中递话给晏王,让晏王派人来救他。不想,这马夫却未能带来人救李桀。约莫一盏茶的时刻过去,马夫满头大汗地出现在了李桀的面前,哭丧着脸道:“大人,晏王大人怀疑小的是骗钱的,不肯前来相助,还将小的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