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猜的好,妹妹没出来(滑跪)下一章保证出来!美人◎妹妹变成姐姐啦◎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厢,贤雅院里乱成一团。个子瘦小的姑娘哭得抽抽噎噎,说不出囫囵话。四五个半大的姑娘拱着她往屋里走,个个神情激昂,满脸义愤填膺。“雅君莫怕!凭他甚么来头,既然敢对你出言不逊,便不是君子。走,咱们去找贤雅院的曲四姑娘!她必不会让你受委屈!”“正是这个理儿!走!咱们去找殊儿姐姐!”这群姑娘年纪约莫八九岁,是兰心蕙质二院的学生。与贤雅院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师姐们比,她们尚带着几分稚气。也许是在气头上的缘故,小姑娘们步履匆匆,气势汹汹,推开院门就往屋里闯,直把窗边某个正在打瞌睡的人惊得一哆嗦,然后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几个老熟人纷纷回头看热闹,又以许馥春笑得最为大声:“殊儿,来活儿了!”一同睡觉的盛尧被动静吵醒,见此情景顿时不困了,乐道:“诶,殊姐,妹妹们又来了。上回是要你那狗爬字签名儿,这回是要甚么?”“姐姐姐,姐你个铲铲。”少女不耐烦地翻个白眼,先前睡觉压出的红印子在白皙的脸上十分明显,她却不甚在意,只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挥了挥,出声道:“这儿呢,找我做甚?”打头的小姑娘循声望去,眼前一亮,激动的蹦了一下,“曲四姐姐!”这一声便如洪水开闸,剩下的纷纷喊。“殊儿姐姐!”“清殊姐姐!”……间或几个贤雅院的捏着嗓子模仿,“曲四姐姐~”盛尧压低声音,忍笑道:“听取姐声一片啊。”清殊:“……”“好了好了,妹妹们且住了,说事罢。”清殊一个头两个大,赶忙摆摆手示意她们把热情收敛一点,“这姑娘怎么了?谁给欺负了?”抽抽噎噎的小姑娘哭得脸通红,被传说中的大姐头问话,说不清紧张还是激动,越发吐不出半个字。她这模样怪可怜见,像是真受了莫大的委屈。看热闹的贤雅院姐姐们面面相觑,不由得收起了打趣的心思。现如今,女学的风气越发敞亮,明争暗斗勾心斗角的事情已经不复存在了,这姑娘哭成这副模样,莫非真有人敢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持强凌弱?她们有这疑心倒也不奇怪,毕竟自清殊入学那年起,兰心院众人升学到哪院,就将这股爽快亮堂的风气带到哪院。直到今年她们成了贤雅院的大师姐,整个女学都为之一变。小妹妹们皆以贤雅院姐姐马首是瞻,其中又以清殊最为令人信服。当然,这样的敬佩也不是没来由的。早在几年前,女学里还是泾渭分明,你有你的派系,我有我的群体,暗地里勾心斗角的事情多了去。甚么寒门士族,左党右派,清流浊流,管它有的没的,总要效仿官场的乌七八糟分出小团体。有些姑娘上一年学,旁的没学到,心眼子长了八百个。就在女学内部面和心不和的关头,适逢学堂搬迁,男女两座学堂都要从国公府迁移到盛府,重新分配院子。虽然能来学堂的都是有来头的贵子贵女,但是女子终究是女子,即便有个贵字,那也是男子在前,女子在后。于分配学院之事上,主事者自然而然地默认由男院先挑。事情如果到这里那也没甚么,可是后来男院的学生们嚷嚷不公平,说是男子人多,与女子平分地盘,未免吃亏,应当再把女学割让一半出去,还要占据景致最好的梅园!此话一出,女学上下难得情绪统一,都被气得不轻。她们也是家里千宠万爱长大的娇小姐,说好梅园一院占一半,她们守着规矩不争抢也就罢了,还能由得旁人占?姑娘们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却偏偏没人愿意当出头鸟去和男院闹。分院子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边儿的师长默契不开口,毕竟她们只是名头上的老师,真遇到事,却也不敢乱插手这群公子小姐们的斗争,谁知道会不会因此得罪某家高官。在各怀鬼胎的当口,谁也没想到,淑德三院率先造反了!一群丁点儿大的小姑娘乌泱泱举着条幅堵在梅园里,上书“打倒男院,还我梅园”。她们连着三日霸占着梅园学屋,不许男学生们进去上课。年纪大点的男子自恃身份,不好同小孩儿们计较。年纪小的气得牙痒痒,又不敢同一群姑娘们动手,只能干瞪着眼打嘴仗。谁知打嘴仗也打不过,其中那个曲家小姑娘尤为厉害,往那一站就能半个时辰不带歇息地细数男院罪过,说到最后,男学生们都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可是,我们男子就是比你们人多,难道不该占更多的地盘吗?”有男学生辩道。只见小姑娘微微一笑,哼了一声道:“亏你有脸说这话,你是比我们多交了银子还是怎么的,张口就来?你人多就能占更多的地儿?那你何不去问问你家几口人,城郊庄子上又有几口人,他们人多,你把你家让给他们住岂不美哉?甚么?不愿意?那我们也不愿意!”“那……那我们读书是为了考取功名,你们以后都是要嫁人的,读书也无用,争这些有甚么意思?”他不服。“啧啧啧。”小姑娘嫌弃地摇摇头,上下打量他一番,鄙夷道:“你既能说出这等话,那便说明你的书也读到狗肚子里了,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你满脑子蠢禄,当真是没有读透四书。再者,我们女子读书同你们是一样的道理,你们有的本事我们就未必没有,你不服,大可挑几个人来比试比试!”就这样,男女两院稀里糊涂地就开始了比试。清殊临时学了几句文话唬人,真比起来还是不中用的。不过她也不发愁,直接在女学里广招英才。也许是共同抗敌激起了大家的好胜心,竟然空前团结,没多久便召集了各领域的佼佼者。从四书五经到琴棋书画,从经史典籍到九章算术,两拨人从早比到晚,各有输赢。临到决胜的关头,男学生们居然作弊请来了高等院里的师兄,这下可把清殊气坏了,扭头就亮出了王牌——助教师姐裴萱卓!比到最后,男学生们心服口服,尤其那位师兄,临走前看向裴萱卓的目光带着几分敬佩和惋惜。敬佩的是她的才华,惋惜的是她身为女子。反观女学这边,得胜归来的姑娘们可谓兴高采烈,就差鞭炮齐鸣以贺此等喜事!平日里不相往来的几个小团体嘻嘻哈哈笑成一团,等反应过来对方是谁,才讪讪脸红。然后彼此相视一笑,再没有隔阂。小团体融合成了大团体。而功臣清殊却并不知自己这只蝴蝶煽动了翅膀,带来了何等变化。她正忙着抄书背课文,并在裴萱卓面前诚恳认错:“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好好背书,背得滚瓜烂熟,不至于到比试的时候要拉裴姐姐找场子!”裴萱卓又好气又好笑,“你最好真的会背!”清殊扮了个鬼脸:“嘻嘻。”不管清殊自个儿怎么想,总之众人已经潜移默化地把她当作领头羊,等到她后知后觉,已经晚了。今天你扯我头花,明天我踩你绣鞋,只要是争不出高低的事,都要找到清殊这里来评理。年复一年,等到清殊升到了贤雅院,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女学大姐头。那些刚入学的兰心院小妹妹,因久仰曲四姑娘的传说,最爱跟在后面姐姐长,姐姐短,贤雅院的老同窗们没少为此打趣清殊。“妹妹,不急。慢些说不打紧。”许馥春的嘴皮子搁清殊身上是利害,眼下对待哭抽抽的小姑娘却换了一副面孔,温柔得很,“来,把眼泪擦干净。”打头的小姑娘很有几分义气在身上,她急急道:“哎呀,姐姐,不如让我替雅君说!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