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何不情愿,几个初学者还是跟着旁人一齐来到马场中央。晏乐纯坐在高高的看台上,打发人逼她们开赛,自个儿好整以暇地嗑瓜子,时刻盯着人群的动静,有没行动的都被她催促着跑起来。何念慈苦着脸蹭到清殊身边,悄悄道:”姐姐,怎么办?我真的不会骑,跑还是不跑啊?”清殊混在人群里磨磨蹭蹭不动弹,闻言淡淡道:“象征性地溜一圈儿吧,只要不让马跑快,倒也无妨。”何念慈紧跟着清殊:“嗯嗯!”除了几个本就熟练的侍读以外,新来的几个基本上都象征性地溜了溜。晏乐纯显然没有满足,不悦地喝骂道:“都没吃饭吗?那几个不跑的,重新上马赛一局!去,给他们的马一鞭子!”“是,郡主。”几个内监拎着马鞭子上前,何念慈吓得脸色发白。这要真让马疯跑起来,摔下来可就真完了!清殊离他们最近,内监一鞭子砸过来时,牛二郎猛地蹿出来挡住,任由那狠狠一鞭打在自己身上,嘴里呼喊道:“郡主饶命!使不得使不得啊,姑娘们还没有学会骑马,真要跑起来,可要出人命啊!郡主要怪就怪小人,是我没有教好姑娘骑术,请郡主大发慈悲,高抬贵手。”晏乐纯冷笑一声,怒道:“滚开,贱奴好大的胆子,你是甚么东西?也敢违抗我的命令。来人,再挥一鞭子!”早在牛二郎挡在身前时,清殊就利索地下马扶住他:“牛管事!你让开!接下来的事你不要插手,这不是你能管的!”法。可她心里的气到底咽不下去,脑子一热,正要吩咐人,帐篷里却传来一道男声:“乐纯,住手。”晏乐纯眉头一皱:“兄长!连你也不帮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晏徽霖从帐子里出来,并不搭理妹妹,眼神反而饶有兴趣地在清殊身上转了一圈,“曲家女?”接收到他意味不明的视线,清殊连目光都懒得回,冷淡道:“是。”晏徽霖微勾唇角,并不因她的态度着恼,“早些年我撞见过你姐姐,你们姐妹二人的性子还真像。”清殊眸光微动,心下一凝,辨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晏徽霖还想说甚么,却被着急上火的晏乐纯打断:“兄长你废甚么话?还不下令教训她!”隔着帐篷的缝隙,项连青目睹全过程,包括晏徽霖流连在清殊身上的视线。她垂了垂眸,复又抬眼,起身出了帐篷,缓缓道:“郡主,你可想清楚再说话,真要教训她,得罪的人可不少。”晏乐纯狠瞪她一眼:“她一个四品官女儿,有甚么大不了?”项连青哼笑一声,并不理她,仅用目光直视着晏徽霖,然后转身离去。晏徽霖悠闲抚摸着珠串的手一顿,眸光微敛,抬脚跟上前。余留晏乐纯摸不着头脑,留在原地气鼓鼓,只能狠狠瞪着清殊,拂袖而去。清殊并不惯着她,回敬一个白眼,利落走人。回去的路上,何念慈叽叽喳喳不停,眼睛亮晶晶,各种崇拜。清殊一句也没听进去,自顾自琢磨晏徽霖那眼神的意思。如果没猜错,项连青铁定和他是一对,假如那家伙当真有不好的心思,她应该会阻止吧?就像最后她似是而非的一声警告,兴许已经替她挡住这朵烂桃花了。正想着,众人已经回到了令霞宫。听完了事情的经过,汐薇突然道:“以后我陪姑娘去上骑射课,日后再遇上麻烦,您可千万别再冲动了。今个儿要是皇孙殿下没阻止,郡主真伤了你可怎么好?”清殊轻哼一声,冷淡道:“那就如我说的那样,要么真把我打得开不了口,要么她也别想好过,我不把她告倒我也不罢休。你想,皇后娘娘并不是个护短的人,即便她是,可我知道盛瑾姐姐不是。”“太孙殿下与二皇孙本就阵营不同,他日我要真有个万一,凭我姐姐的才智,自然会借力打力,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