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收服唐超
他们不明白,苏三这么年纪轻轻的,事却这么清楚明白。【】苏三说的这些,一经点破,众人哪里有不明白的,但是要让他们去想,却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
“李老爷子,只怕还要在此呆上一段时间。”
李家正点了点头道,“现在就是让老头子出去,老头子也不敢出去了。一出去,不仅自己的性命不保,连家人都要连累进去了。”
苏三轻轻地笑道,“也没有那么可怕,只不要出去,过了这段时间自然就好了。唐氏兄妹,这两天就带着露儿离开好了,你们俩年纪轻,老闷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城里的事情,还没有这么快结束,你们到城外等消息去吧。”
唐超却突然一跪道,“苏公子。不,三爷。唐超想明白了,今个就求三爷下门子,收了小人,小人愿意为三爷踏马执鞭。”
苏三着跪在地上的唐超,思索了良久才道,“你且起来。”
唐超见苏三不允,便不起来。
苏三便道,“宁远不过是一富人家的公子,手下也用不了这么多下人。再说,你是唐季虎家的公子,也算是将门之后,真要是入了我的门下,那就是为奴为仆的命,我这门进来不易,出去更难,你江湖号称‘影子剑’,多少有些地位,就甘心伏在宁远的门下。”
唐超认真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唐家的大仇,只有三爷才能帮小人报,三爷就是小人命的贵主。小人虽然有些自恃,但在三爷面前,哪里有一丝一毫的不服气?前日里,小人的那誓愿,并不是凭空说的意气话。所以,不管三爷收不收,小人这条命就交给三爷了。”
苏三却笑道,“林海录眼下可还活着好好的,你这誓愿也还得早了些。”
唐超道,“唐超此心已定,有三爷在,林海录就决计活过大年去。若是唐超错了这一点,也就不配跟着三爷了。”
他见唐超如此心实,便又想了想道,“好。那你就跟着我吧。”
唐超大喜,连忙行了仆主之礼。这才在苏三的手势下站了起来。
“既然入了三爷我的门下,那有句话,便要嘱咐你。眼下三爷地位还低,以后保不准会让人压着风头。人都说,关键时节见操守,你既然跟了我,就要谨记着一个字,那就是‘忠’。少了这个字,你就是再有能力,三爷不敢留你;有了这个字,你就是犯下天大的事情,三爷这里也容得下你。你可明白。”
唐超见苏三这话头,绝然不像一个平头百姓说出来的话,这气势隐隐有了王者之气,心便莫名的一阵激动,忙伏身道,“小人明白。”
“嗯,不过,你这段时间还是出城呆着。这城里的事情,用不上你了,呆久了,反生出事端来。你还是多花些心思,用在磨练性子上,这进进出出的,风风火火的,还没有小安的性子沉稳,这一点,要改。改好了,再到我这里。”
唐超忙道,“是。”
苏三这才站起来道,“好了,今天事儿到这里,就全都放下了吧。该干什么就都去干什么吧。唐氏兄妹,你们带上露儿,跟我走一趟。”说罢朝屋外走了出去。
唐氏兄妹跟了出去,小安见没他什么事情了,便与李氏父女见了一礼,也退了出去。
李月儿见人都走空了,这才对父亲道,“女儿是越来越不明白他了。”
李老爷子仰着头苦笑一声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苏东山好福气,他最不上的这个三子,只怕是他三个儿子,最有资质的。只是此子终非池之物,就眼前这样。他不动声色之间,便把武陵城搅动的腥风血雨,若是有了更大的空间,说不定是个乘龙御凤的异数。”
月儿见父亲说的郑重,不由笑道,“父亲也只好在女儿面前这样说罢了。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去,只怕会惹出穷的麻烦。咱们大封朝虽然国势日微,但将养了这许多年,京国纵使南下,也还有一战之力的。这太平时节,哪里就扯得上乘龙御凤?再说,他性子一向就是淡泊的,若不是李家遭了这样的劫难,只怕他根本不会理会这事。”
李家正摇了摇头道,“这些就不去说吧。为父宁远的心机,远不止女儿想的这么浅。明面上林家是对付了咱们李家,但是李苏二家,从来就是共同进退的。要是等林家缓过劲来,就该是拿他们苏家开刀了。宁远或许是淡泊的性子,但他想淡泊,也要林家让他淡泊才成。苏家已经得罪了林家,若是让林家这么一直舒服地呆着,宁远他能睡得安身?”
“再说,你听听他语里透出来的那番志气?为父在从商这么多年,形形色色地人,见过的多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若是宁远没有万丈的雄心,他就撑不起这样的心力。林海录,一个从三品的大员,独领一府的封缰大吏,你别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真要地真刀真枪地打起擂台,咱们这些人,根本就不够。是什么样的胆子,才让他敢这样去触老虎的屁股?别父亲天天呆在这院子里,足不出户,但耳朵里听见的,眼睛里到的,哪一桩哪一件,能出苏三的胆怯了?”
“反而是步步为营,步步紧逼,愣是把林海录,杜如悔,李道明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份心机,这份眼力,这份手段,这样的控局能力,不仅为父自愧不如甚远,便是为父见过的人物,也没有这么出类拔萃的。”
李家正把自己这几天的观察一一地说了出来。
李月儿并不笨,她之前并没有朝这方面想,一心一意地只在二人之间的那点纠缠上动心思,现在听父亲这么一说,也顿时明白了过来。
敢与林海录对着干,那就是有胆;第一时间把李家正救出来,那算是有谋;从容安排,步步为营,是为有略;把刚才那些人手,精心布置统一安排,是为有筹。
为什么把十万两银子,交到自己的手上?那天的话里,不就是在为将来安排!尚在平身之,便虑及了未来之事,可谓高瞻远瞩;十万两银子,说用便用了,虽是富家子,但也没有这么视金钱如粪土的。
李月儿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翻过来覆过去地想了又想,脑海里那个赖气十足的苏三早已遗忘的干干净净,便是那刚刚成形的才子俊书生的形象,也慢慢地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伟男子。
又想到,这样的一个奇男子,就是自己的相公,她的心砰砰地跳动了二下,脸上便火烤了一般滚烫了起来。
可下一刻她忆起最早苏三说过,‘你并不了解我’的话,又想起二人‘重新’开始的话,不免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竟是久久地没有了言语。
李家正在一边也自想着心事,见女儿一时间笑了,突然又蹙眉冥想,心知女儿早已改了初衷,现在只怕把她从苏三身边拉走,也不能够了。
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抬眼向外。一阵秋风吹过,几片枯叶飘落。如今这光景,不管苏三心有多大,他也只能默默地支持苏三了。
救命之恩加女婿,便是倾家荡产,他也只能这一条道走到黑了。
但愿宁远的心不要太大,或者倒宁愿他,就这么平平静静地呆在武陵城,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安安心心地过这平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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