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宁拆了马车上的棚子,放上水桶,前后左右各钉了块拦板,防止木桶在运输途中滑下去,做完,悠哉游哉的驾着马儿到河边,拧着家用木桶往车上的大木桶里蓄水,柳宁不敢装太满怕把车子给压坏,到大半桶合上盖子往田里赶。
幸在四亩田都处在地势低矮处,道路较为平坦,赶上去没费多大力气。竹筒上的塞子一拔,手腕粗的水往田里猛灌,只注意着不让马儿往田里伸头,颇为轻松。一趟浇了个地皮湿,胜在没花多大力气,来来回回十来趟,一个田就差不多了。如此到吃晚饭的点,她家两个田都灌满了水。
“宁丫头,你这个,能不能借给我们使使。”于鳏夫看得直羡慕,他担了几天水,田里没有一点水影子,人还累得要死。
“是呀,也让我借上两日!”李家老太太眼热,也不知听了哪个讲,跑到田里来看稀奇。这一见着就心动了。
程夫郎什么都没说,那眼睛贼亮的望着柳宁。
大家站在地头上,没多久就把柳宁回家的路给堵死了。
“宁妹妹,你这家伙借我用用。”钱二是货栈里的老板,平日没少帮柳宁看马,柳宁就是各家拒绝也断不能推了她的。“如今不比过去,人丁一家最多就四个,干得来活儿的多数就一个人,我一人要看店又要侍弄孩子那口子底子弱,哪有那多时间去弄田里的事。如今干得叶子都扭一起了!”
莫四娘站在人群中没有作声,听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讨借。村里青壮力所剩无几,天天担水却不见成效,谁不想扒着柳宁这玩意儿。这东西做出来倒不难,只是马匹跟马车不是谁都能制得起的,老弱孤寡的有了马车也不见得使唤得上手。
柳宁看着这么多双眼睛,心里有些为难。“各位,能否听我说一句!”打断众人的谈论,柳宁做个安静的手势。“不是我不愿帮大家,实在是,各家田成阶而上,我若要赶马上去,就这边上的小道肯定过不去,再一个,各家的田都不定在路边,田埂那么窄,水车该怎么走?所以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大伙看能不能一起灌,把这小路改成大道,先从最上边的田开始灌。灌到哪一家,哪家自己出力赶车,赶不动的请人赶,使两个钱就是。大伙儿看,这样可好?”
钱二脸一抽,这妹子好盘算,居然打了让人免费给她家修路的主意,最上边的田,都到她屋子边儿了,只要把后边的地挖上一小条,马车日后能直接驾到她屋里去,看马车的那几个钱再想赚可就没有了。钱二看得明白却有口不能明言,谁让柳宁干的是为村里着想的大好事,要借车还得拜托她呢。
“照这么来,啥时候才能轮到我家?”程二夫郎拉长脸,嘴唇绷了绷,他家的田在柳宁田的上头,最里头是丘慈家的,丘慈夫郎大着肚子,田里的活儿多半都交给程秀才家打理,是以他不可能出来发问。再看那后面几个人耷拉着眼皮,脸上的郁色轻易可见。
“大伙儿今日见过它的本事了,我下午拿回来,也就灌了不到一个时辰两亩田满满的,还是在路不平不好走我一个人操弄的情况下。若是把路整好,注水入水车的时间缩短,那么一天最起码能弄四户人家,也就是说所有田灌到水只要五天,再添上日头散去的水量,最多七天户户田里水满。”柳宁一番话落,人群里抽吸声不断,这里头还不算上有些家中灌了个一层水皮的。
“好,这法子我看行。”陶二夫郎这会儿有些后悔,原先柳宁这东西刚做出来时,她还笑话可以用来做汤煮毛的大水盆了,得了自家妻主要笑不笑的几个眼神,现下才明白原来是这作用。连着发旱,各家需要灌水,致使水桶不够,家里来订货的人来人去不断,要是都按柳宁这法子来,一个大桶子的钱可抵一个村两倍的水桶钱了,而且成效也大。可惜,妻主上外头做工他没法告知,大姐一天手里的活计都忙不完,自然插不上手,更何况不是一房所处,总有些隔着不放心。
“我赞成!”莫四娘总算开了口。“小辈几个多帮衬些,人多好办事。”
于鳏夫是满心满眼同意的,大伙儿各自合计,热热闹闹的声音把蚊子都吓退得不敢近身。各自心理急切,商量着晚饭后就修路,吃罢饭,柳宁也被抓了过去,其实她是被柳畅使唤过去的,过了水,大家伙儿才能睡好觉,自己的日子方能安生。
柳宁想捡便宜没捡成,弄到后面还是自己的活儿做得最多,没办法谁让村里的壮力就她突出呢,莫君染就是个吃干饭的,没挖几下就喊腰酸背痛,程家老二的小丫头更不能指望,插科打诨没使上力气不说尽添乱,李香兰倒是安份,可干活儿没柳宁力气大,所以什么脏活儿累活儿全往柳宁身上来了。
早知道平日就该收敛些,不那么显摆力气。夜深反凉,一条大道通到柳宁家,就着火把看身后的成果,众人齐齐露出笑颜,尽管疲惫,却很满足。
白天就没柳宁什么事了,伦到秀才家才过去帮忙赶车,完了继续忙着自个的事,只听得一屋子乒乒乓乓响个不停,柳畅过去看过几回,见她手里捏着几个硬木料,不时比着刨光,看不出做什么用的。
“妹妹,你该不是想着学木匠吧?”篾匠不做,怎么耍起这个来,柳畅表示很难理解柳宁心里的想法。
“嘿嘿,你猜?”故作神秘眨眨眼。
“哼!”柳畅把鼻子一歪,甩掉木屑往丘慈家去了。
柳宁摇头,二哥真没耐心,多说几句说不定她就告诉他了。算了,咱还是自己先整着,日后给他惊喜。
两天很快就到了,天不亮,柳畅就忙着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将前几日剪好的大红喜字到处贴满,索性家里操办了两次婚事,柳宁也不陌生,自己收好竹席将床铺平扯了旧棉被出来压进箱子底,被面那什么就不用她操心了,等会儿男方过来,随礼中必有四样套,由男方家人铺到床上,再在床褥撒上桂圆花生等物。好一些的人家还会塞几个红包在被子里头,打发迎亲人的压妆喜钱,更有早生贵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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