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苏和自己知道扣着自己手腕上的力道有多重,痛麻痹了他的一切,让他连控诉这人的话都说不出口。
宫廷里多的是人,不过片刻的功夫已经传遍了五皇子和苏小公子亲昵走在一起的消息。
苏棠没想到自己刚见到父亲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随后赶来的良如公公给抢了先:“相爷,五皇子想请苏小公子出去玩耍,在回京之前就说好了的,等过几日就将小公子送回来。”
苏相不疑有他,笑着说:“五皇子还是不要同他混在一处,这小子没什么长进,只知玩乐。”
良如想到自家主子那日的神情,强撑着笑:“五皇子自小没玩伴,到这般年纪也只有小公子一个朋友,偶尔放松并不是错,兴许时间久了,小公子也愿意听劝,到时候为相爷分忧解劳。”
苏棠拧着眉头看父亲和良如谈笑,等人走了才急迫地说:“父亲,您不能让弟弟和五皇子玩在一处。”
苏相打心里对五皇子很是欣赏,闻言不解道:“为何?”
苏棠看着父亲悠哉地倒茶,叹口气道:“那五皇子有断袖之癖,他是瞧上了弟弟的好相貌,这一次去江南,弟弟受了诸多委屈,他一个好好的儿郎,再怎么娇气也不会连人样子都没了。他前脚还和我说怕五皇子想回老家躲一阵,哪知道不过转眼五皇子就找上门来了,弟弟这会儿肯定胆子都要被吓破了。父亲您快帮帮弟弟吧。”
苏相显然不信,笑道:“你也别太惯着他了,这孩子惯会油嘴滑舌没个正经,五皇子怎么可能会是……五皇子能让他收收性子也好。”
苏棠打从心底觉得弟弟不可能说谎,继续道:“那五皇子说想和弟弟做夫妻,在路上也对弟弟不轨,您若不管,我这就去找母亲。”
苏相一听被还未来得及咽下去的茶给呛了个正着,赶紧说:“成成成,但是你要知道,说这种话是要讲证据的,污蔑皇子罪名不小。待为父查证过之后再做决定,五皇子是贤雅之人,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你且放心。”
苏棠又急又无奈,恨不得当下跑到皇宫里去将弟弟给揪出来,但是父亲也说的有道理,若是没证据,她这般污蔑皇子,传出去还是苏家吃亏,只能强忍着担心退下去。
第二天苏相进宫面见圣上,君臣商讨如何应对邻国不时对北疆的骚扰和掠杀,彼此都觉得这次只能派魏大将军带兵讨伐,本朝已有数年未起战事,且兵权大半被魏大将军捏在手中,哪怕是作为帝王也不得不忌惮。
“如今兵部官员和那些将士全都以他马首是瞻,朕这个皇帝倒成了个摆设,大敌当前,朕哪怕心里再不受用,也得带着笑去求他出兵。只怕魏家的胃口大的很,想借着这个机会逼朕抬举魏贵妃和老四。每每至此,我便恨这韩家不争气。”
苏相叹气道:“大敌当前,容不得计较这么多,皇上唯有忍才成。老臣想,这次不如让五皇子一同前往。”
皇上拧起眉头,思索片刻,却未说什么。
倒是苏相劝道:“孩子长在眼皮子底下终究难成大器,倒不如放他们出去历练,五皇子说不定能让您看到意外之喜。”
皇上想起这个儿子也是头疼不已,好一会儿才说道:“苏相,朕实在有愧于你,萧詹这混小子,实在是猖狂。那天他来见朕,说了许多混账话,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他竟向朕求你的爱子苏瑾之。”
苏相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原以为是小儿胡闹,谁知……
“这怎么成?太过胡闹。昨儿五皇子将谨之带入宫中,深夜未归,这……皇上,老臣就这一个儿子,虽不盼着他有大出息,这辈子只想他能安稳度日,不被烦心事所扰。还望皇上看在老臣这些年勤勤恳恳为朝廷效力的份上,庇佑我儿。”
“朕亦觉得荒唐,这次……你且回去等信吧。谨之会安然无恙地回去。”
萧炎正在书房练字,这阵子他们不用去相府,眼下也没什么事做,他便练字修养心性。在听到五哥和谨之关系甚好地走在一起时,他的笔顿了下,墨汁滴在纸上晕染出一个大的黑点,他向来是个追求完美的人,这张字白写了。
谨之从江南回来一直在家中闭门不出,当初那封信中的字句他全都记在心上,只是一直未有合适的机会出宫看谨之,他不会相信谨之会放弃他们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
他本就饱受折磨,也不知道侍从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说现在整个宫廷内外都知道五皇子是个断袖,把苏小公子抓进宫里来是为做不轨之事。
萧炎听罢只觉气血上涌,二话不说直往五哥的寝殿疾步而去,萧詹是不是断袖他不在乎,但是萧詹不能伤害他的好友。如果早些知道昨天他就会将谨之救出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