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开山正色道:“啥也去过书院,好像这书院你去得我老人家就去不得的是的?前晚吾便去书院了,本想一睹生死薄之真容的,我老人家在院里躲到四更天。那当官的躲假山后,我躲桥底下,夜里可冻死人了。终见得再没有旁人了,吾便溜进凭栏阁,推开房门,见到了那只包袱,正要伸手去拿,唉,也怪吾老爷子兴奋,那个美呀,未曾提妨身后竟然有鬼,给别人抢先一步给拿去了!”
唐生智三人“啊”的一声,不信这世上还有人敢打殷开山的劫。
殷开山气呼呼道:“尔等亦不要啊的乱叫,吾老人家身手又不是天下第一;不过,吾老叫化子倒亦不是好对付的!”
西门虹云抢话道:“那是,老爷子定与那人动手啦!结果如何?”
殷开山一扬脖子,道:“那是当然,从来皆是老叫化子抢别人的东西的,吾以醒神上前便去抢;那人却只守不攻,后见吾逼得厉害,就,就,就-----”老爷子一激动,竟喝酒呛了。
唐生智忙上前连连捶背。
殷开山缓过气来,一瞄唐生智赞道:“吾老人家就看汝顺眼,得了,等吾百年之后,大小叫化子就全交给汝得了。”
唐生智连连摆手,笑道:“吾可不敢,你一人已让吾心惊胆颤的了,再来几个小叫化子还不吓死了吾!”
殷开山骂道:“没出息!可是竟有人比汝还没出息,那人见逃脱不掉,居然挥手打出一阵红雾。吾老人家可不想吃眼前亏,忙飞出门外躲避,不想撞上一人,好没给吓死的。猜吾撞到谁了?唉,就后面那当官的。等吾二人再扑进房里,那抢包之人早已不见了。吾可气啊;还有,那当官的亦烦死人了,一直问见到东西没。见个鬼啊,吾老人家从未吃过这种亏,没理他便走了,可这当官的却一路追来,好不容意才跑脱身寻块地方睡了一两天。吾偏不告诉他,急死他!”
唐生智不觉一乐,这老爷子越老越不正经的了,话当然不敢如此说,转念问道:“吾说老爷子,你如何看这事的?”
殷开山手点唐生智道:“哎呀,吾可看上这小毒崽子了,一语中的啊!我老人家想前思后,总觉得此纯粹乃一骗局,至少非十殿阎罗门下所为!”
唐生智三人睁了大眼,这江湖第一正派之人却亦会为邪教辩护,想来也叫人难以置信的。
殷开山一撇嘴,道:“怎啦,吾老人家就不许认识十殿阎罗?我便不信桩桩血案皆是人家干的,不成有人混水摸渔,尽作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想那十殿阎罗乃顶天立地之汉子,道不同不相谋罢了,正也好邪也罢,各自心头一杆秤!又岂会有真邪是非之分的!”
众人不言语,看着老帮主。
殷开山摸摸胡须,道:“吾不信这次生死薄再现为真,或许乃有人蓄意混淆是非,定有得其它打算,想来不几日定可应兑的。”
唐生智不解,正要追问源由,忽见得旁边一包房门帘掀起,一汉子骂道:“小二,吾说你死哪儿去啦,给老子再上两坛三十年的女儿红。快点,找死找抽哪!”
殷开山闻言精神大振,起身一抹嘴,笑道:“吾老人家亦该挪挪地儿,走了。”说罢转身便走,又一回头,伸手连抓两块牛肉,又挑了块鸡腿塞布袋中,回身对着那叫酒房中虚推一掌,趁着门帘震开瞬间,就地十八滚,一闪而入不见了踪影。
唐生智耸耸肩,看看薄西二人,二人亦摇头苦笑。
唐生智又叫小二上点酒菜,三人仍就喝开,谈些殷老前辈生前的趣闻轶事。殷开山竟然是三家的多年好友,三人关系自是又进了一层,三人正谈论着着生死薄的事,自然是没了以前不畅快的气氛。
正吃酒间,忽闻得楼下一阵叫好声起。众人忙抬头转身,面面相觑,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