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气,因为极其的淡所以并不艳俗,而带着丝丝勾人的意味,纪千山偏头看向副驾驶上的人,沈境不知何时睡着了,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地阖在眼皮,光洁的后颈上的抑制贴因为长时间没有更换,翘起一个边边。纪千山有点强迫症,很想直接给他撕下来。他喉结动了动,收回目光,一路开回了昆玉府。沈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人抱着,两只手还很自然地搭在那人的肩膀上。定睛一看,眼前刀刻一般深邃的五官,不是别人,正是纪千山纪大老板。沈境吓得差点跳起来,纪千山手倒是很稳,语气也十分平淡:“我看你睡得挺死的,就没叫你,到家了,你下来吧。”他说着,就把沈境放下,打开了家门。沈境惊魂未定,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抑制剂稳稳地贴在上面,他松了口气。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打算出卖身体来完成任务,虽说……要怀孕生孩子的话,就必须要做那事儿了。沈境心情复杂地跟着纪千山进家门,因为走神走的太快,又直接撞到了纪千山的背上,鼻子猛地一酸。纪千山回过身来,见沈境一脸委屈地捂着鼻子,眼圈都有些发红了,他愣了一下,抬手去蹭他的眼角。纪千山的手掌冰凉,碰到沈境眼角的瞬间,沈境就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红红的眼睛从下往上看着他,有点像兔子。纪千山被自己脑子里这个想法给惊到了,“很疼吗?”沈境诚实地点头。纪千山:“那我怎么补偿你?”沈境想了想,道:“我没吃饱,还想吃东西。”纪千山:“……”于是两个人在初冬的天气里,一人一个冰淇淋吃着。好在屋子里常年恒温24度,不受外界影响。沈境吃完一个冰淇淋,理清了思绪,感觉后颈微微的热度也褪去了,他扔了冰淇淋包装去洗漱。沈境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扑在脸上,他轻车熟路地拿起洗面奶给自己糊了一脸,然后边洗边听新闻。这是原主留下来的习惯,每天都要关注各方新闻,虽然是个娱乐主编的,但天下大事都不能落下。他低下头,捧起水来把脸洗干净,忽然动作一顿,目光直视手机屏幕。屏幕上正在播报一则新闻,那是一则看上去平平无奇,圈外人完全不会关注的科技行业新闻。沈境眨了眨眼,听着主持人的播报。石青的生物科技公司研发出了国内见两个人沈境半张脸躲在被子里,偏头往外看了看,一片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你怎么知道有人的?纪总,这可是顶楼,谁这么胆大……”沈境小声絮絮叨叨。纪千山面不改色,“不是在窗外拍的,是在对面的楼。”沈境又从被子的缝隙里看了外面一眼,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但纪千山说的煞有介事,他倒是不怎么怀疑这话的正确性。“你不是说做戏要做全套吗,可别漏了马脚。”纪千山轻飘飘的话语从头顶传来。沈境莫名的浑身一个战栗,他磕磕绊绊地解释:“是,是这样没错,但是……但是我……”纪千山低头去看他,微微挑起了眉。沈境霎时闹了个大红脸,在嘴边的话一下子忘了个干净,两个人挨得太近了,近得让他能闻到纪千山身上似有若无的雪松味道,这很危险。沈境把脸缩回了被子里,过了一会儿,他探出头来,问纪千山:“纪总,人还在拍吗?”纪千山道:“走了。”沈境这才迅速地从被子里爬出来,起身的时候摸到自己的抑制贴掉在了枕头上,又抓起来胡乱地往后颈上贴。纪千山看着他这幅慌张却故作镇定的样子,眼神凝了凝,一只手绕到他身后,从后颈上把那块抑制贴摘了下来。沈境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顿时跳出三米远,“你干什么!”纪千山手指捻着那枚抑制贴,一脸无辜:“这东西你贴了一天了,早就不牢固了,该更换了。”“知道了。”沈境慌慌张张地跑出了纪千山的卧室。纪千山指尖捻着那枚抑制贴,盯着看了一会儿,而后将他扔进了垃圾桶里。-沈境没搞清楚,那天晚上到底是谁偷拍的自己,难道是顾总裁的人?是想监视自己,还是想抓自己的把柄?他带着一脑袋问号,跨进了公司的大门。刚进去,前台的小妹就叫住了他,“沈主编!”沈境走到前台,小妹拿出一个包裹来,说:“今天早上到的,寄件人写的是你的名字。”快递?他这段时间并没有网购啊,这是谁给他寄的?他充满疑惑地接过那个包裹,为确保安全,他特意在前台的监控下拆开了快递。里面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只有一串钥匙。沈境数了数,有一个车钥匙,两个大门的钥匙,还有一个似乎是保险柜的。里面还带着一张纸条,沈境展开看了看,居然是甄秋给他寄过来的。纸条上写着,这些东西是纪千山以前给他置办的,他现在都不要了,全都退给他。这意思是想要一刀两断啊,沈境搓着下巴思考,不过他和亲哥闹别扭,为什么东西要寄到自己这里来,把自己当成传话筒和中转站啦?沈境觉得很有意思,甄秋这是铁了心要对抗亲哥,要和顾钰在一起了,也不知道姓顾的给他喝了什么迷魂汤,还真让他死心塌地了。沈境把东西收好,转身上了楼。今上午主管不在,他进了主管办公室,把那盘硬盘拿了回来,然后坐在工位上开始编辑。根据目前得到的信息,他已经能够推出一个大致的故事了,生物科技公司收容那些孤儿,是为了做人体实验,而公司选址在荒郊野外,也是为了避免暴露的风险,那群孩子在长时间的实验折磨下已经变得反应迟钝了,所以才会长睡不醒,而顾总裁每年给孤儿院的大额转账,很可能是为了掩饰自己身份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