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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方士谦居然没反应过来，“你说啥？”

“我说，你就跟他们在车上等着吧，我一会儿就上来了。”

“你一个人？”

“啊，对。”

“你有病？”

王杰希懒得多说废话：“这任务我一个人下去比较方便。走了啊。”

方士谦目瞪口呆地看着王杰希就这么轻易地消失在洞口，内心奔腾过无数个黄少天。

“方副队，您……？”勘察员看着方士谦风云变幻的面部表情，有点担心他性格崩坏。

“我管他去死。”方士谦气冲冲地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停了一会儿又猛地蹲下来，半天不吭声。

后来据勘察员说，方副队就那样蹲在洞口看着天边的流云，看了很久，一动不动。

王杰希其实一直都觉得，哨兵和向导，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就像自己之所以成为哨兵，向导之所以成为向导，这都是生物进化带来的随机选择，进化成这样也不是自己想的啊，自己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更大也不是自己想的啊，可是它们就那样了，能有什么辙。

既然是生物进化，就要遵循这种进化规律。比起哨兵其实王杰希更想当个普通人进行有趣的学术研究。但是他是哨兵，各方面综合素质就是比其他人强，所以派他执行难度更高的任务是非常客观的。而向导天生体能不足但精神力强大，这也是生物进化的规律，不要瞎搞一些违背规律的事，这样只会给别人添麻烦。没错他就是在黑方士谦。

在黑暗的隧道中安静潜行的王杰希想起自己第一次跟队执行任务那天，林杰还是队长，自己只是预备役。他和勘察员一起坐在车上观测战区数据和其他队员的体征指标，突然发现一个向导的体能数值浮动区间特别诡异。后来才知道那次方士谦跟着进战，一个向导干掉了两头獠熊，非常惊心动魄。

虽然那之后林杰没说什么，其他队员更是被方副队的勇猛直前夺去了灵魂，但王杰希却记得那忽上忽下的体征区间，看着特别的不靠谱。

虽然王杰希入伍之后就一直被教导哨兵必须优先保护向导，向导是联盟的宝贵财富【误】，但正如王杰希也会时常反思荣耀与命令，牺牲与杀戮的区别，他从未想成为过一名英雄，他只想做自己认可的事。至今为止他走过的每一步路都没有后悔过，成为首席哨兵，成为队长，对队员负责，带领他们走得更远，无论自己做出了什么决定，他都想做到最好。

隧道深处暗物质的浓度比在洞口监测的要高出许多倍，通过声音判断潜伏在深处的暗物种也比预想的要多出许多。王杰希双手平稳地端着王不留行，这把犀利无比的武器被上一任队长保养得很好，又在新队长的手中焕发出完全不一样的光彩，它弹药充足蓄势待发。

向导的五感并不像哨兵那么灵敏变态。方士谦蹲在洞口从正午的天高云淡蹲到傍晚的霞光满天，终于听到身后有了点儿动静。他扭过头瞥了一眼灰头土脸的王杰希，心里哼了一声，又把脸扭了回去。

费了很大劲彻底清理了暗物种的王杰希大气还没喘匀，就看到了蹲在一边的方士谦。他有点惊讶：“你没回车上等着啊？”

方士谦没回头：“你过来，你看。”

王杰希莫名其妙地走到他身边。

“你看那天边的晚霞，那样波澜壮阔，如同你的凯旋。”

王杰希终于把气喘匀了：“方前辈你能不能说人话。”

“搭把手，我腿麻了。”

车开回到市里正好碰上全城大堵车，方士谦之前借着王杰希扶自己起来的档口搭着他的手和肩大致测了一下他的体征区间，挺平稳的，也就不着急往回赶。王杰希一上车就闭上眼睛假装睡觉，方士谦坐他旁边看着窗外的天空撤去晚霞换上月亮，终于扭脸儿捅了捅他的腰。

“哎，我用不用给你梳理一下啊？”

“不用。”王杰希没睁眼。

“别以为我乐意上赶着啊，我嫌回去老余又唠叨我玩忽职守。”

王杰希睁开眼：“真不用。我之前不是跟方前辈说过了么，我平时一般都不用梳理。”

“嘁。”方士谦看着王杰希又把眼睛闭上了，觉得在联盟号称治疗之神的自己备受冷漠，“懒得管你。”

回到战队已经过了晚饭时间。站在办公楼门口的余老板早已望穿秋水。王杰希和方士谦一下车他就赶紧招手让俩人过来。

“第一次合作得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