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能看到的一切,瞬间变得狭小很多,他们一同穿过了一个又一个走廊,路过了一个又一个房间,几乎每一个房间内,都在做着各种的实验。说不忍也好,楚书溪并没有多看,她的目的很明确。二人停住了脚步,如钢铁一般的大门被拖了开来,房间内,一名女子被绑在一个竖起来、距离地面将近一米的床上,她穿着很单薄,透过衣衫甚至能看到娇白的肤色,她面容疲惫,浑身上下,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楚董,她叫时渃,你别看她现在这样,曾经,可是个货真价实的丧尸。”刘主任绕着女子转了个圈,仿佛是在展示自己最优秀的作品。楚书溪拳头攥的泛白,透过那狭小的空隙,楚书溪清楚的看到,那名叫时渃的女子的长相,分明是她日思夜想的富家小姐。过去与现实,一切的一切,似乎在一张脸上重叠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世界里,过去与现在,怎么会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人…沉浸在万缕思绪的楚书溪,见富家小姐昂着头,轻蔑的看着自己,开口说道:“你谁,瞅我干哈?”???这骨子大碴子味,是怎么回事???现实中的小花魁刘主任上前借助工具撬开了时渃的嘴,时渃挣扎两下无果,便一脸戒备的看向楚书溪。检查了口腔,确认牙齿没有变尖,刘主任收下了工具,回头见楚书溪正在盯着自己,以为她是为刚刚丧尸开口说方言话感到震惊。“最近我们在教她说各地方言,看她的适应程度。”刘主任走到时渃身后,指了指她耳道外廓的那道细管,另一头链接的是一台散发声波的仪器,在人眼看来并没有什么,上面的分贝值却是让人看着头痛。楚书溪莫名有些心疼,便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时渃,想把对方盯到别扭,不想在看自己为止。可她是整日被人观赏研究的丧尸,身体上的每一处都已被看了个遍,又怎么会别扭楚书溪那毫无目的性的眼神。倒是刘主任忍受不了这奇怪的静寂了,“楚董来此还有别的事?”他以为,楚书溪是听到时渃转换成人将近成功的消息,特意过来看看研究成果,毕竟钱不能白砸。还有别的事?好像没有了。楚书溪不过是听了路离的话有些茫然,想来看看时渃罢了。楚书溪摇了摇头。“既然楚董没事,我们便出去吧,这里虽然已经过多次消毒,但还是不要久呆为好。”刘主任要引着她出去,楚书溪“嗯”了声,转身之时,却见时渃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她真的是疲惫至极了,一天各项检查下来,便足以要她半条命了。
向前走了两步的楚书溪突然顿住了脚步,“买她,需要花多少钱?”曾经,在楚书溪的时代,在她最害怕无助的时候,是富家小姐用卡在骨头里的五两黄金买下了她的第一夜。真实也好,虚假也罢。现在,该是楚书溪报恩的时候了。“啊?”刘主任已是走出了大门,听她这话,以为是听错了,便又走了回来。楚书溪回头,见时渃已经重新睁开了眼,这次黝黑的眸子中,不再是淡然的冷漠,而是充满了疑惑。命运这东西,真是个让人忍不住出言感慨:它真的是个坏东西呐,不然怎么会这么喜欢捉弄人呢?时空交错,二人如今已是对调了身份。在当时,她是个心中胆怯,却还要佯装无畏的,一个在舞池中央跳舞取悦他人的小花魁。她是衣装体面,手持折扇,腰系白玉,怀揣黄金的富家小姐。是如今,她已摇身一变成为了家财万贯,养尊处优,闲着没事在家数钱都要数好久的亿万富婆。而她,已沦落为被人绑在床上,供人观赏、研究的落魄丧尸。谁说不是命运弄人呢?楚书溪背着手,任由那被绑在距离地面一米多高的床上的丧尸俯视自己,她笑了一声,食指指点到了时渃身上。接着就很装逼的说了句,“我,想要她。”时渃愣了几秒,而后像是理解了这句话所谓何意,呲牙咧嘴的挣扎起来。床上的皮带似乎被她挣扎断了,楚书溪看着她再次生长出来的獠牙,食指一抖,乖乖的收了回来,被刘主任保护着走出了铁门。铁门后,是一声痛苦的哀嚎。楚书溪心仿佛被揪了一下,整个人定在了那里。“怎么了?”刘主任看她不走了,询问道。楚书溪摇了摇头,内心更是坚定了。时渃,她必须要救!只因,睡梦之中,使她惊醒又悄然无踪的惨叫声…是时渃…临到走,刘主任还是不敢相信楚书溪想要带一只丧尸回家。百般相劝,楚书溪依旧是问他,多少钱合适?刘主任看她走路有些软脚,以为是喝醉了酒,反正他本身也没什么决定权,直说是要找杜院长商量。楚书溪也没想今晚蹦出这个念头,便立马带时渃回家,她在纠结这事该怎么跟林姨说。思来想去,也没想好怎么开口,已是到了家。凌晨十二点多一点的时间了,司机陪她忙忙碌碌的跑了半宿,脸上有了倦色。“辛苦了。”楚书溪过意不去,嘴上说了一句,下了车,心里便想让苏沫给人家多加些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