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找不相干的人干啥?关她们屁事啊!有种来跟我正面刚啊!”
她说着从袖中套出一方地图,向前迈了两步,顺着院门的门缝就给扔了进去:“东宫刚大修完我怕你不认路,给你份儿地图!你瞧清楚,画红圈的那块就是我现下的住处,你来找我啊!”
“?!”立在门边的侍卫小哥忠心不二,当即要一个箭步冲进去把地图抢出来,被楚怡伸手拦住:“没事,给她!我看她敢不敢来!”
侍卫嘴角又僵又抽搐:“侧、侧妃……”
侧妃华丽转身,气势汹汹地离去,没挥衣袖也没留下一片云彩。
与此同时,沈晰在三思之后,还是走进了宜春殿的大门。
现下没有证据指向太子妃,他也并不想胡乱怀疑她,但从先前的事来看,她确实是和楚怡最不对付的。
卧房里,赵瑾月听说太子来了不禁一讶,忙命人扶她坐起来。这些日子,她都因为宜春殿后移的事而心力交瘁,但太子还肯过来,对她来说就是希望。
她往里挪了挪,方便太子坐在床边,但太子在两步外的绣墩上坐了下来。
“……殿下。”赵瑾月打量着他的神情,心里莫名的不安生。
沈晰沉吟了一会儿,挥手让旁人先退了出去,而后看向她:“我们夫妻一场,坦诚一点。”
赵瑾月因这开场白而愣住。
沈晰打量着她:“我知道你看楚怡不顺眼,但我不想闹出大乱子,楚怡也不想一再激你,所以晨省昏定一类小事……我们便都忍着。”
“我们”。
赵瑾月心里一阵冷,她的夫君在她的面前,跟另一个女人合称“我们”。
“但这回的事……”沈晰向前倾了倾身,目不转睛地审视着她,“趁还没有闹到太难看,你告诉我,跟你有关无关。”
太子妃怔怔的:“什么事……”
“闹鬼,陶氏。”沈晰疲惫地吁气,“如若是你,你现在告诉我,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但你若不说,我再追查下去,是怎样的结果便不一定了。”
赵瑾月神情恍惚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殿下觉得是臣妾做的?”
沈晰和她对视着,一字字道:“孤希望不是。”
赵瑾月短暂地一懵,旋即理解了他的意思。
如果他希望是她,也就不会来这样问她了,只消按部就班地查下去任由事情闹大即可。
可那样,实在牵涉太广了。
实在是牵涉太广了……
她的心又沉了几分。
适才原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是在为她担忧来着。其实怎么可能呢?他早就被楚氏蛊惑住了,心里哪还有她。
他就算想拉她一把也不过是因为废正妃的事闹出来不好看——如果这无关痛痒,楚氏大概早已取她而代之了。
赵瑾月凄然笑了两声,摇头说:“不是臣妾做的,殿下查。”
沈晰稍微沉了一下便起了身,转身向外走去。
“殿下看在阿济的份儿上……别给臣妾强安罪名。”背后又传来这么一句,带着轻轻的颤音,听着有些悲凉。
沈晰不由脚下顿了顿,复又转回身,一喟:“你总爱胡思乱想,时时觉得旁人有言外之意,孤却不是那种人。”
赵瑾月忽地木在了那里,因为她似乎从他这句话中品出了一点儿……悲悯?
“你好好养着,孤走了。”沈晰再度向外走去,心里斟酌了一遍太子妃方才的言辞和神情,觉得应当不是她。
她素来在乎名位,他直言她太子妃的身份肯定会毁在这宫闱斗争中,如若是她,她不会答得那么干脆。
可若不是她,还能是谁呢?
原本最有嫌隙的人被择了出去,事情一下子更复杂了。
接着沈晰便听说了楚怡找陶氏叫阵的事,一时哭笑不得:“真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