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拨通,经理简单说明了情况,唯唯诺诺了几声,然后问谭泽尧:&ldo;你的名字?&rdo;
&ldo;谭泽尧。&rdo;
经理的态度180度大转变,恭恭敬敬地把电话递给他:&ldo;聂少请您听电话。&rdo;
谭泽尧接过手机&ldo;喂&rdo;了一声,听到对面传来聂承钧的笑声:&ldo;谭少爷一向忙得很,竟然有空光顾敝所,在下真是受宠若惊。&rdo;
自从谭泽尧假意答应谭渊,加入集团以来,谭泽尧虽然恨聂承钧恨得牙痒痒,聂承钧也未见得看得起谭泽尧,但表面上两人都装得客客气气,握手言和。谭泽尧也逐渐知道了不少道上的事情,包括与谭渊有过生意往来的广西、云南和新疆黑帮组织,包括谭渊手下的两大得力干将聂汉年和常高峰。聂汉年早年就曾经跟着谭渊混,谭渊逃往国外之后他也沉寂了一段时间,后来谭渊东山再起,聂汉年功不可没。聂承钧正是聂汉年的独子。常高峰退伍一年之后跟了谭渊,到现在也有小五年了,身手好、反侦缉能力强,五年来也培养了自己的一帮亲信势力。两帮人表面上恭恭敬敬,暗中却激流涌动。
这月光娱乐会所正是聂汉年名下的产业,谭渊就算再厌恶聂承钧,也不得不压着气求他:&ldo;我要进负二层,你家的狗挡路了。&rdo;
聂承钧笑得更加开怀:&ldo;我家的狗都是忠犬。谭少爷轻易不来敝所,他们自然不认得。话说,谭少爷不是一向洁身自好吗?怎么有兴趣来敝所寻欢作乐?你家那位满足不了你么?啧,你家那位真是命大!你就这么护着他,不怕他是西南那边的奸细?或者警察的内鬼?&rdo;
&ldo;废话少说!&rdo;谭泽尧不耐烦道,&ldo;赶紧要他们让开!&rdo;
&ldo;好好,把电话递给章经理吧。&rdo;
章经理得了上头命令,把保镖都喝散了,让谭泽尧随便转转,并说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他,保证给他安排最好的服务。地下二层的包间很多,谭泽尧向侍应生形容了凌方平的容貌,但每一个都礼貌地告诉他没有见过。不说负二层的客户众多侍应生不可能认得全,就算侍应生见过,依照场馆的保密条例也不可能告诉他。
手机打不通,谭泽尧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迷宫一般的走廊里转来转去。转了一阵子冷静下来,点了根烟,在出口等着。
谭泽尧很少抽烟,只有偶尔着急或者发愁的时候才抽那么一两支。这次烟头散了一地的时候,终于看到凌方平被两个人架着走出来,后面还跟了好几个人。
谭泽尧皱着眉看着他东倒西歪地走过来,突然感觉这个人是如此陌生。
酒喝多了,凌方平整个人都迷迷糊糊走路都飘,根本就没认出站在走廊尽头的谭泽尧。光头搀着他一边胳膊,在他耳边提醒:&ldo;凌子,你家那位来了。&rdo;
凌方平突然停下来,站定,竭力凝神,才分辩出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终于还是跟来了么?
方才有一阵,他的手机屏幕一直是亮的。他知道谭泽尧在找他,但都狠心没接。任他一遍一遍地打,直到手机耗尽了电量,关机。
其实从前凌方平是很能喝的,又经过特种兵的抗审讯训练,喝多少酒也能守住灵台一点清明。但现在的身子,一沾酒就想往地上出溜,需要很强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不直接睡死过去。好在秃头暗中帮他换掉了不少白酒,才能尽量保持住最后一丝神智。
凌方平在离谭泽尧三米远的地方甩开搀扶他的人,摇摇晃晃走到谭泽尧面前,微笑着朝他勾勾手指:&ldo;老公你来接我啦?我们,嗝,回去做爱做的事吧。&rdo;他这会儿才看见谭泽尧脸上的伤痕,酒猛然醒了不少,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去摸:&ldo;这是怎么回事?&rdo;
那只伸出去的手却被拂开了。
30生死抉择(十)
谭泽尧看到这个样子的凌方平,心底抑制不住地愤怒了,很想去抽他两巴掌。但是拂开他的那只手却不受控制地把人拉回来狠狠扣进怀里,朝秃头点点头,把人拖走了。
凌方平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谭泽尧身上:&ldo;你不喜欢我喊你老公么?老公&rdo;
谭泽尧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心中却蓦然一紧。俱乐部负一层很是热闹,谭泽尧一面把人拖着往外走,一面凑在他耳边沉声道:&ldo;喂,你是谁?&rdo;
凌方平正迷糊着,于是重复了一遍:&ldo;我是谁?&rdo;
谭泽尧道:&ldo;你是不是凌方平?&rdo;
凌方平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笑道:&ldo;不是啊。&rdo;
谭泽尧心一凉,直沉到底,也不管场合对不对,抓住人的肩膀就是一阵猛摇:&ldo;那你是谁?他在哪儿?&rdo;
凌方平被他摇得头晕,酒意上头,随口道:&ldo;他去末世玩植物大战僵尸了。&rdo;
谭泽尧蓦然松了一口气,把人往怀里裹得更紧了些,伸手摸摸他的头发:&ldo;你是。&rdo;
凌方平:&ldo;……&rdo;
凌方平方才是用精神力强撑着,这时被谭泽尧搂着,闻着他身上清新柠檬皂和淡淡荷尔蒙混合的熟悉味道,竟然不由自主地放松了精神,顿时就有点儿迷糊。要不是谭泽尧手臂搂得紧,早出溜到地上去了。
谭泽尧把人塞进后座里,可是凌方平根本就坐不住,不停地往下出溜,谭泽尧无奈,只好替人把鞋脱了横着塞进去拿安全带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