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顺耳,焕风点点头,深以为然,将那几碟连山那边送来的糕点,全部赏了下去。九四书五经梁敬看不下去,偏爱找些艳词俗画,溪云一惊一乍在门口叫嚷的时候,他正翻着本春宫图看得津津有味,想着今夜去哪个花楼挑个头牌试一试,正想着这等俗事之时,溪云的声音传到了他耳朵里,“侯爷!侯爷,您快去看看焕风公子吧,焕风公子他…”“溪云姑娘,快走吧,可不要让奴才为难…”“你让开,我真的有急事要向侯爷禀报…焕风公子他…”焕风?梁敬合上书,推开门,“你主子怎么了。”溪云顿时泣不成声,待到梁敬赶到焕风那处的时候,果真看到焕风虚虚倚在床上,脸色白的像纸,阖着眼无精打采,焕风一听见他进来,勉强睁开眼,扬起一抹凄凉的笑,“侯爷,焕风还能见您一面真是太好了。”梁敬阴沉着脸问溪云:“怎么回事?”依云看了看焕风,道:“公子今早吃了连山公子送来的糕点,没过多久,就出了一身冷汗,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奴婢去喊了大夫来,大夫说…説…”“说什么?”“说公子是食物…”“溪云!”床上的焕风强坐起身,“不要乱说!连山公子是好意,怪我身子骨不好,吃不了这些东西。”梁敬眯了眯眼,大抵知道了这是什么状况,“大夫呢?将大夫和连山一同叫到这里来,本侯府里绝不姑息勾心斗角,陷害他人的人。”没一会儿,大夫和连山就来了。“侯爷,连山…”连山是个急性子,比不过焕风沉着,路上就听说了事情原委,急忙想替自己辩解。“嘘。”梁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先让大夫说。”那白胡子大夫娓娓道来,言辞犀利,断定焕风是食物中毒。连山狠狠的剜了焕风一眼,焕风阴恻恻朝他勾了勾唇,眼里全是蔑视。想和我斗,你还差了些火候。梁敬面色愈加阴沉,连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侯爷,连山冤枉!”“连山只是将您送给连山的糕点好意分给焕风公子一份,谁知道怎么焕风公子吃了就出事儿了呢!”又是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儿,吵吵嚷嚷搞得梁敬烦的不行,摆摆手叫连山滚出去。他搂着焕风好生安慰了几句。焕风身子贴过来,委委屈屈装作无意露出半个胸膛,梁敬眼睛眯了眯,顺势扯下了他衣服,压着他倒在床上,吱呀吱呀滚到了一块儿。“侯爷…侯爷…啊!”焕风叫的软糯又情`色,若是往常,梁敬定事要他多叫几声。但此刻梁敬脸上却不好看,他捏着焕风的下巴,看着他欲潮翻肆的脸上一派迷乱,他勾了勾嘴角,猛地一个冲撞,撞得他嘴里的呻吟都断断续续,梁敬却冷着脸说:“焕风不如也给本侯学声狗叫,叫本侯见识见识你的威风。”焕风冷然被这句话从情`欲中拉出来,他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手臂有些颤抖,“侯…侯爷…”梁敬不容置喙的道:“学。”焕风闭了闭眼睛,耳朵红透了,过了片刻才学了声狗叫,细若蚊蝇。梁敬把他扭过去的脸强行掰过来,道:“大点声,方才不是叫的挺大声吗?”焕风涨红了脸,半天没说话,结果猛地被梁敬握着脚腕翻过来像狗一样跪趴在床上,梁敬握着他腰肢,在他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没听到吗?本侯叫你大点声。”说完身体猛地动作起来,插得焕风云里雾里,意识全无。焕风撑了没一会儿,实在受不住梁敬这般粗暴的冲撞,真的学起了狗叫。梁敬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拍拍他的脸上,披上衣服倨傲的看着他,“你来告诉我,好玩儿吗?我看焕风学起狗叫,倒是比本侯的儿子还叫人激动呢。”焕风这下真的惨白了脸,失魂落魄的看着梁敬踏出了房门,终于忍不住捂住嘴低声哭了出来。几日的阴雨绵绵,下的人骨头都酥了。雨过之后,天气渐热,堂前的花都有些败了。梁敬差人派去把梁拥接过来和他一块儿用饭,那小子还不大会使筷,一双小手捏着那筷子戳了好半天都没将那鱼块加起来,梁叔冲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梁敬提筷帮他夹了筷鱼肉在碗里,“笨死了。”梁拥心里有些讶异,抬头看了眼他。“看本侯作甚?能填饱肚子吗?”梁拥眨了眨眼睛,一言不发,没一会儿竟学着他的模样给他也夹了块儿肉,冷不丁一个小东西噔噔噔跑到了他面前,把梁敬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小崽子又生出什么坏心眼儿想咬他,结果平白碗里就多了块肉。梁敬心里莫名动了一下,他盯着梁拥怔愣了片刻,梁拥手上已经沾满了污渍,瞪着一双黑亮的眼望着自己,像在期盼什么。这便是做父亲的感觉吗?“吃?”梁拥点点头,梁敬本来已经饱了,竟也神奇的重又拿起了筷子。结果他才刚放下筷子,那小子又伸长了手,费力的往他碗里夹菜,他学东西真的快,方才还不会用筷子,这会儿竟也磕磕绊绊勉强能夹得起东西了,饶是梁敬这般,也不由得惊讶于他的学习能力。但眼见着碗里的东西越来越多,他也只好出声制止,“行了,本侯吃饱了,不用你夹了,快吃吧。”梁拥抬头看他,也不言语,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他使劲儿吸了吸鼻子,居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一脸无辜的看着梁敬,居然叫他移不开眼。他忍不住弯腰伸手把他抱到怀里,六七岁的小孩儿这样轻,他蓄在手上的力都跑偏了,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就把他揽到了腿上,梁拥还有些不习惯别人靠他这样近,挣扎着像跳下去,被梁瑞瞪了一眼,“别动。”他摸了摸他额头,果不其然,额头烫得要命。他的脸霎时就沉了下来,脸上有些愠怒,“你们怎么照顾的世子,头都这样热了,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么?传大夫来。”梁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见他摸摸自己的额头,伸出油腻腻的手,黏糊糊就要往他额上蹭。那双手糊到他头上的时候,梁敬忍了好大一会儿,才忍住不把这小崽子扔下去。梁拥躺在床上脸色变得潮红,唇色惨淡,看上去十分可怜,梁敬站在一侧看着大夫摸脉,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病的重么?”“侯爷放心,世子脉象平稳,约么只是染了风寒,喝几服药便不碍事了。”梁敬握紧的拳头渐渐放开,眼中那团浓雾散去,他居然觉得有些紧张。大夫开了几服药,他命人去抓了煮,一碗黑乎乎的药却如何都灌不到嘴里,刚灌进去又吐出来。梁拥皱着眉,头发乱糟糟被汗水打湿贴在鬓角,嘴里喃喃不知在说些什么。梁敬看不下去,一把推开那下人,伸手接过那盛药的碗,“本侯来喂。”他抱起梁拥捏着对方的下巴强灌下一口,威胁道:“不准吐出来,吐出来便再为你十碗。”梁拥闭着眼好像听到了他说什么,居然老老实实咽下去了。梁敬笑了笑,一鼓作气把那一碗看上去就苦的不行的药尽数灌进了他嘴里。之后满意的拍拍手,“这才是我的好儿子。”此话一出,他自己都愣了。儿子…他垂头打量着梁拥的眉眼,问:“梁叔,你说世子长得像本侯吗?”梁叔身形一震,抬头望近梁敬幽深的眼里,竟像是透过他望见了那死去多年的老侯爷,那时老侯爷也是坐在床边,手里捏着梁敬稚嫩的手,用这样幽深的眼神望着自己,“梁荣,你说世子长得像本侯吗?”刹那间时空交错的眩晕感叫梁叔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稳了稳神才拱手施了个礼,“回侯爷,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