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把时辰之后,采购结束,回家要路过一个小树林,不防其间蹿出几个大盗,攥着杀猪片砍,一脸下流急色神情。容月不待他们开口,眼光一转,几人座下骏马嘶吼一声,齐齐摔倒,几人从马上载到地上,顿时头破血流。容月面无表情,拉着望舒的手,扭头便走。她微微挣扎,容月诧异,问道,&ldo;可是不满我收拾他们?此等邪恶鼠辈,如此处置已算是太轻。&rdo;她只好腼腆点点头。没再言语。容月昨天还是一只经常美滋滋的蜷在她脚边,不时摇摇尾巴,舔舔她下巴的毛团,今天翻身化作绝美青年,果断英勇,法力高超,护她周全也不在话下,望舒的小心脏怦怦多跳了那么几下实在容易理解。没走出几步,似曾相识的一声断喝,&ldo;妖孽还不速速受降?&rdo;抬头一瞧,法海大师手持佛珠,大义凛然。身后文弱小和尚倒是礼数周到,微微向她点了点头。权作打招呼。她皱眉,&ldo;你的法术被个爱好降妖除魔的大师看穿了呢。&rdo;容月毫不在意,&ldo;望舒不愿我下手太重,那就只赶走他如何?&rdo;&ldo;妖孽为何口出狂言!&rdo;老和尚扬臂,祭出法宝佛珠,周遭生气一时急速向他身边流去。她刚心下冒出一句&ldo;不好&rdo;,只听晴空忽然一片乌云蔽日,&ldo;轰隆&rdo;一个通天巨雷就此劈下,正巧落在老和尚脚边,震耳欲聋巨响过后,只见法海大师倒地不起,指向她们二人,全身不住颤抖。容月扔下一句&ldo;告辞&rdo;,便拉着她手腕走开。背后穿来怯生生的一句,&ldo;师傅,坏人姻缘是要天打五雷轰的。&rdo;这话听来实在耳熟。她抬头诧异问道,&ldo;那雷竟然不是你劈下来的?&rdo;&ldo;望舒,你刚才没听见么?坏人姻缘是要天打五雷轰的。&rdo;晚上,小狐狸在灯下,在上好宣纸上四个大字一挥而就:平安医馆。望舒在他身边不由赞叹:&ldo;好俊的字。&rdo;小狐狸腼腆一笑,&ldo;我爹常说多读书多练字,山下的姑娘更喜欢男人有才,而不是只看脸蛋。&rdo;望舒不得不承认,小狐狸他爹这句大大的有理。&ldo;我娘在我下山前特地嘱咐我,人间的姑娘们认为小白脸不中用。可是,我会证明给望舒你看。&rdo;望舒不傻。可是容月对于她来说,总觉得欠缺一点什么。套用俗套一些的说法,这是所谓爱和喜欢的距离。一晚上叮叮当当,容月甚至将牌匾做好,趁着夜色,挂在正门上方。泡了澡,露出伤口,窃喜着&ldo;享受&rdo;望舒为他悉心温柔的敷药。人形的容月自然不能还留在她房里。不知为何,站在床前的小狐狸有了些许&ldo;卸磨杀驴&rdo;的感慨,一言不发又带着几分哀怨的凝视着她,一对魅惑桃花眼在昏黄的油灯下仍旧显得雾气蒙蒙。容月即便是只公狐狸,可怎么看也不像是带有攻击性和侵犯性的危险生物。她就很没出息的心软了。只好叹息一声,&ldo;只能原型。&rdo;容月一闪身化作白色毛团跳上床,忽闪眼睛,尾巴摇动半天,没等来回应,只好沮丧的在她脚边蜷成一团。吹灯安歇。小狐狸在一片黑暗中,很小声的问,&ldo;望舒你睡了没有?&rdo;&ldo;没。&rdo;她的呼吸平缓而绵长。&ldo;我爹等我娘八百年,娘也说女人都慎重,所以我不会心急。&rdo;她忽然想笑。他想到哪里去了。&ldo;容月,我想先圆了我爹的心愿。&rdo;&ldo;我会帮你。&rdo;他如是说。平安医馆的牌子刚刚挂上去一天,就有人寻上门来求出诊。望舒问了问大致病情,容月背了药箱,两个人跟着领路人来到一座大宅子门前。顺着蜿蜒一条小路,她们被带到后门,这家里出来几个随从,只允许她一人带了药箱进门为他家老爷诊治。她回头冲着容月安抚一笑,扭头便走。卧房。靠在一边的老爷,身上肥厚的脂肪填满整个软榻,随着他的呼吸涌动起伏,似乎随时可能流到地下。她摸出手巾擦了擦手,准备上前为黄油先生诊脉。对方在盯着她看。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中流淌的奸情和身体显露出的躁动不安,令她瞬间全身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