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自杀,刘管家误会了,我只是在练习闭气。”沈妍君明显松了口气。“我想也是,你的性格妈妈知道,怎么可能自杀,开玩笑。”严信瘪起嘴,心想怎么不可能,今天若不是刘管家搞那出乌龙,他可能真的就……哎,算了,不想了。“小信,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生日还有几天就到了,phia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准备了。”“我学校还有点事,再等两天吧。”“你已经等了无数个‘两天’了!”“这是最后一个,我保证。”“你——”“妈妈~”小儿子一撒娇,沈妍君立马妥协了,她又叮嘱了几句总算挂了电话。严信又来到泳池边,他半靠在躺椅上,望着头顶黑丝绒般的天空,星星寥落几颗,黯淡无光。他望向南方天空,努力寻找着那颗隶属于天蝎座的火红色的星星,那颗被古人称为‘大火’,夏季星空最亮的星星。他找了很久,什么也没找到。刘管家端着托盘走过来,将一碟切好的水果和一杯牛奶放到了茶几上。“谢谢。”严信对着天空无力地说。“少爷,你有心事吗?”“……”严信看了刘管家一眼,轻轻摇头:“没有。”刘管家沉默了一会儿,认真道:“少爷,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从小心里就能藏事,可却瞒不住我。”严信颓然地叹了口气。“少爷,有什么事不妨跟我说说,或许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严信又叹了一口气。他该怎么说?这件事没法说,怎么说都不对。说给任何一个人听,大家都会认为是他自作多情患得患失,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他的痛苦无从诉说,没有人能懂。少年抬起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刘管家轻叹一声,说:“少爷,如果喜欢一个人却令自己痛苦,那这段感情也该放下了。”严信的身体倏然一颤,他缓缓放下手臂,直直地盯着刘管家:“你说什么?”刘管家:“试着放下吧,少爷。”刘管家毕竟是过来人,四十来岁已是不惑,人生走了一大半,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自家小少爷这段日子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他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严信怔怔地看着刘管家,他从没想过的事,从一个旁人嘴里说了出来,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放下”二字,犹如万箭穿心。少年缓缓地站起来,声音颤抖而哽咽:“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他眼睛瞪得很大,泪珠毫无征兆地就掉了出来。他们都认为他魔怔了,都要他放下,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要放下。这一年来他是怎样爱着她,旁人根本领会不了。他俸她为女王,誓死效忠她、捍卫她,只要她一声令下,他可以披荆斩棘征战沙场,也可以不离不弃追随左右,他甚至愿意为她去死。那是一种怎样之死靡他的信仰,他们不懂,没有人会懂。他放不下,也不能放下。放下即是背叛,放下即是不忠。严信在刘管家错愕的目光中拔腿就跑,他冲回自己的房间,砰地一下砸上了房门。刘管家心急火燎地追过来,门已经锁死了。他不停地拍打房门,高声呼喊,可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没过多久,他忽然噤了声,因为他听到男孩伤心欲绝的哭声。那场撕心裂肺的恸哭持续了很久,刘管家一直站在门外沉默地等待。他知道严信自回家之后这一个多星期,一直都在压抑自己,如今终于哭出来了,反倒让人松了口气。哭出来也好,痛快地发泄一场,总比压在心底憋出病来强。等到房间里的哭声愈渐细弱,到最后鸦雀无声,刘管家找了备用钥匙开门进去,才发现严信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男孩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脸蛋哭得红通通的,满是泪痕,浓密的睫毛湿漉漉的,嘴唇咬得又红又肿。刘管家心疼不已,端了热水替他擦干净脸,又牵开毯子盖住了他蜷成一团的身体。推开窗,有夜风拂进来,带着些许凉意和焕然一新的气息。刘管家摸了摸男孩的头发,然后关灯退出了房间。吴忧被一阵持续的手机铃声吵醒,她从沙发上爬起来,刚要接听,对方挂断了。“卧槽……”被低血压支配的头晕令她重新躺了回去。吴忧这阵子过得相当“充实”,之前因为赶项目,她落下了不少课业,临近考试周不得不天天泡图书馆抱佛脚,晚上还会不定期熬个夜。前两天好不容易熬到考试结束,王鸣松接了个私活,替某家小游戏公司开发一款消除类手游,他提出三七分成邀吴忧入伙,帮他做程序的精准校对。吴忧一合计,果断接了。校对工作内容简单,就是单一重复,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而且时间有点赶。为了一万多块软妹币,吴忧耗了两天两夜,终于在今天上午把校对好的程序打包发了过去。这边工作完了,她还没来得及扑床会周公,杨丽欢几个又把她叫出去吃了顿散伙饭。“就放个暑假,吃毛的散伙饭啊!”吴忧困得筷子差点插进鼻孔里。杨丽欢好脾气地替她顺毛:“分开两个月呢,你不会舍不得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