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近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因为郡守张邈的不作为。吴懿与父亲吴柯商议后,最终决定偷偷组建一支私人军队去对付陈留地界的太平道势力。
这支军队的骨干是府内那些吴匡派来的边关劲卒,再加入一些吴府原先的护卫力量,一共是三百人。三百人被分成了三队,每次都只让徐庶和典韦带着一队人马出击,这样一来即能避免被郡守府察觉到吴府内暗藏的武备,也能避免被太平道的眼线轻易察觉。
徐庶和典韦偷偷的剿灭了陈留城周边几个太平道的传教点,在摧毁太平道传教点的交战中,他们不止一次的遇到过那些个,绑着黄巾武艺高强又视死如归的家伙。在通过审问俘虏得知,这些人都是大贤良师亲自训练出来的护教力士,由于他们喜欢身缠黄巾,又被太平道教众称作黄巾力士。
虽然每个太平道传教点内只有人数很少的黄巾力士,但作为太平道的精锐武力,也正是这些家伙用以命搏命的攻击方式,给徐庶典韦带领的吴氏护卫增添了仅有的伤亡。正因如此,众人才对太平道的黄巾力士格外重视,在后来每次进攻中遇到那些黄巾力士时,都是由典韦亲自出手用超绝武艺解决掉调那些黄巾力士。
“居然是太平道,可为什么太平道会去袭击张邈大人呢?难道说,这些太平道将他们传教点被摧毁这笔账,归结到张邈大人身上了?”徐庶摩挲着自己颌下短须,说出自己的猜测。
吴柯轻叹一声:“太平道既然是在图谋造反,自然是早就把朝廷官员当做潜在敌手。而这个时候他们的传教点遭到袭击,理所应当的认为是张邈大人动的手,大概是想有杀鸡儆猴的效果,这才拿张邈大人的性命来立威了。唉,张邈大人也算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了,却不想被我们的计划连累了,实是惭愧。”
“郡守大人如果能早点对太平道下手,何至于落的如今下场。”对于吴柯的感叹,典韦却有些不以为然。陈留百姓都说张邈是个好官,但刘伯却是在张邈治下的陈留城遇害的。虽然这说起来这件事张邈并没有什么责任,可典韦觉得既然你张邈治下能容许李永这样的恶霸猖獗,实在谈不上什么爱民如子嫉恶如仇。
“逝者已逝,再感叹也无济于事。倒是太平道如此嚣张,胆敢派人刺杀一郡太守,看来距离他们举旗造反的时候已经不远了。我们必须加快对陈留地界太平道的清剿,如果可以的话,利用郡守大人遇刺一事,说服城内那数千军士参与我们的计划却是最好的了。”徐庶之前一直在颍川郡生活,这才来陈留没多久,自然也对张邈之死没什么感觉。读了数月兵书的徐庶,此刻想的更多是如何能利用这件事,为主公的家族谋取最大利益。
倒是吴懿,虽因为张邈对太平道的不作为而对其怨气颇深,然而在知道张邈因为自己的行为而遭遇劫难时,吴懿的情绪还是多少有些波动的。当然,这与张邈这个历史名人,出乎意料的早死也是有关的。
至今为止,吴懿一直仗着先知先觉而自得。但因为自己到来产生的蝴蝶效应已经渐渐出现,典韦徐庶成为自己家臣只是一方面,张邈这个未来的十八路诸侯之一,命丧太平道一群无名之辈手中,这才是让吴懿开始警觉的事情。自己所知道的历史正在被慢慢改变,未来之路该如何前行,似乎自己要更加谨慎考虑了。
众人正商议间,一名老仆敲了敲房门:“家主,陈留守备蕃向,差人前来请家主去守备府议事。”
“此时蕃向请家主前去议事,应该是讨论如何为张邈大人报仇之事。家主就当什么也不知情,万不可在这个时候暴露了我们之前对太平道的清剿计划。否则蕃向作为张邈大人的心腹此刻又是怒火攻心,难保不会因我等私自打击太平道而迁怒家主。”徐庶考虑的很周全,他担心家主吴柯在内疚之余,将自家对太平道动手的消息说了出来,如果那样的话说不得吴氏会成为张邈遇刺事件的替罪羊。
“元直放心,由我陪父亲一起去。你和典韦留守家中,今夜这把火烧的人心惶惶,可别让宵小之辈趁虚而入了。”吴懿也有些担忧满怀内疚的父亲,决定和吴柯一起走一趟陈留守备府。
………
一路走来,到处都是神色惊慌的陈留百姓。特别是郡守府通往西门那条街,此起彼伏的哭嚎声在这雪夜中直让人心中发寒。
陈留守备府距离郡守府只有三条街的距离,平日这里并不住人,只有在处理军务或是商议军事的时候,这里才有陈留守备军将校出没。
吴府距离陈留守备府距离是最远的,在吴柯和吴懿被门口全身甲胄的军士请入府内大堂时,陈留城内的各个世家代表都基本到齐了。左边那一排席位上跪坐着的都是神色凝重的守备军将校,而右边那一排则全是陈留城世家族长们。陈留卫氏的族长卫兹与其子卫弘坐在右边第一席位,而他们旁边第二席位则空在那里,吴柯毫不客气的带着吴懿落座那席位上,因为这陈留吴氏的实力已经足够有资格坐着位子了。
没过多久,蕃向赤红着双眼走入大堂,他来到主位上也不落座,却将熟铜战盔从头上摘下,露出白花花的头发,用低沉的声音一脸悲痛道:“今夜有一伙贼寇潜入城中,点火制造混乱并偷袭了郡守府,将包括郡守大人在内所有人全部屠杀。”
饶是在座诸人已经得知了些许消息,但在蕃向正式公布这个劲爆消息后,大家还是哗然一片。
卫氏族长卫兹当先发问:“是何方贼寇犯下此等恶事?凶手又可曾被捉拿或捕杀?”
蕃向沉默了一会,才一脸羞愧的回道:“那伙贼寇在杀了郡守府所有人后,趁着西门守备宿醉未醒,将西门打破后逃离,所以我们暂时还没有查清楚是什么下的毒手。”
卫兹不依不饶的追问:“蕃校尉,郡守府内应该有近百郡守守卫,你们在附近还有一个数百人驻扎的军营,到底是什么样的贼寇,能在这等严密防范下,将地处城内最核心地段的郡守府攻陷?恕老夫说的难听,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那伙贼寇想的话,也同样可以攻陷城内任何一处宅院?毕竟连郡守府都不安全了,陈留城内又有哪家能安心呢?”
蕃向浓眉一扬,双眼透露出决绝之意:“陈留久未曾经历战事,今天又是这临近年关的大雪天,城内守备实在太过松懈。但从今日起,蕃某会安排十队巡逻日夜戒备,必不会再让那些混蛋有可乘之机!”
卫兹得到自己想要的保证,这才闭目不言。
而城东王氏族长却又来发问:“如今除了边关偶有战事之外,整个天下正是太平时日。到底是哪来的这伙穷凶极恶之徒,竟入城杀害了郡守大人和近百名军士?蕃校尉你作为陈留守备,难道就没有一点可以告知我们的消息么?”
蕃向艰难的摇了摇头:“陈留地处中原,天下各地的商贾每日不知多少是从陈留转道。我这陈留守备府平日里最大职责就是维持陈留城内的治安,至于周边偶有劫道宵小也大多是由当地县衙派人剿除,所以我们对于周边贼寇的消息是在匮乏的厉害。现如今我们只知道,遗落在郡守府的那些贼寇尸体上,大多在臂膀或是额头上绑着黄色巾布,至于衣着倒是和寻常百姓并无他样。”
听见大家都在犯愁到底是什么人袭击了郡守府,坐在卫兹身旁的吴柯,实在没忍住内心的煎熬,他一直觉得是自己的决策让郡守张邈被袭身亡,如今与自己关系不错的蕃向被众人所质问,吴柯终于起身拱手道:“关于这次袭击郡守府的贼寇身份,我觉得这却很可能是太平道的教众所为。”
吴柯身后的吴懿在看到父亲起身的时候就知道不妙,刚准备伸手将父亲拉回来,却没想到父亲心直口快,还是把太平道抖落出来。
唉,在来之前明明就已经商量过,咱们这次来就只做个听众不发表任何言论,怎么还是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呢?吴懿揉了揉有些隐隐疼痛的眉心,对父亲的耿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