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继续往前走,伸手去抓身单力薄的零七,两人距离越来越近,他不免内心自得,果然是个傻子,躲都不会躲,两人之间只剩不到半臂距离,离得近了就难免会眼神对视到。
这一眼,让他感觉仿佛被一桶冰当头浇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面前女子用极其微小的弧度歪了歪头,长睫掩盖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居然泛着幽幽的蓝光,那蓝光传递出了一种极其危险的信号,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到底是什么,突然感觉脊椎骨一阵钝痛,眼前立即失去了意识。
一个年轻的穿着下人服饰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的,他接住了软软倒下去的王丰,这人生了一副好皮相,长眉细眼,好像是那聊斋中的画皮鬼,皮肤是病态的白,长相阴柔,声音有些尖细,他对零七笑道:&ldo;对不住小姐,我们老爷在席间多吃了几杯酒,有些醉了,主子派我来接老爷回府。&rdo;
说完男子就半揽着那男人往回走,香菱和墨雅清纷纷揉了揉磕痛的屁股慢慢站起身来,墨雅清没忍住咒骂了几句。
&ldo;什么人啊,喝了酒怎么会随便跑到后院来,也没个人看着,真是的&rdo;
直到男子拖着他家老爷走远了,墨雅清才挠挠脑袋,又看着那人的背影有些疑惑的道:&ldo;那人怎么看都感觉是个太监啊。&rdo;
&ldo;太监?&rdo;香菱语气认真又疑惑:&ldo;咱们府上怎么会有太监呢,小姐你看错了吧。&rdo;
墨雅清又看了几眼:&ldo;也许吧。&rdo;
&ldo;是太监。&rdo;零七说。
香菱脑回路还没转过来:&ldo;啊?&rdo;
零七看向两人,神色认真,语气肯定:&ldo;是太监,他没有xx。&rdo;
墨雅清眼角抽搐:&ldo;?&rdo;
香菱悲愤的捂住了脸。
大小姐比以前更傻了。
自打零七那句惊世骇俗的话说出口,一路上三人再无一言,墨雅清一路上都有些精神恍惚,回到院子坐下了,她咬咬唇,定下心,掐了自己好几次,终于缠着手指结结巴巴的把一路上困扰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ldo;大姐姐,你的傻病是不是好了?&rdo;
此话一出,周遭顿时没了动静,零七抬头一看,香菱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怔神看着她,眸中清亮还带有几分期盼,屋内并无他人,万籁俱寂,只有两个真心实意的人目光期待,在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此时,前厅墨平之正在问下人话:&ldo;九皇子呢?&rdo;
下人如实禀报:&ldo;大概半刻钟前,奴才方才看到九皇子已经出府了。&rdo;
&ldo;走了?&rdo;墨平之摸摸下巴,想着走了也好,想了想紧接着又道:&ldo;对了,日后不管什么日子,只要看见那王丰,且切不可叫他进了墨府大门,将这话通报下去,若是谁将他放了进来,有他的好果子吃。&rdo;
&ldo;是,老爷。&rdo;
下人回了侍奉的地方收拾,此时宾客皆走尽了,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那时自己还看见九皇子出府们时,旁边一人还拖着个麻袋。
这点小事就不必报告老爷了吧下人收回前往书房的脚步,那麻袋里可能是些什么土特产吧。
借这下人吉言,拖着一麻袋土特产的明珩并没有回宫,而是径直去了京城另一处宅子之中,他身后的年轻男子轻松的拖着那麻袋亦步亦趋的跟在明珩身后,一直到了大堂,才将那麻袋里的&lso;东西&rso;抖了出来。
然而那麻袋里装的哪里是什么土特产,分明就是个大活人。
&ldo;哟,&rdo;阴柔男子走上前,拍了拍装在麻袋里那人的脸,笑道:&ldo;大人醒了?&rdo;
王丰一动不动,好像真的还没醒过来一样。
&ldo;啪&rdo;
男子一甩手,给了他一个清脆的巴掌,扇的王丰直接倒地眼冒金星,口中涌出一缕血丝。
&ldo;大人还是识时务些的好,&rdo;男子拎着王丰的领子轻而易举的就将他重新摆正,&ldo;您方才的喘气儿声那么响,让小的想不听见都难呢。&rdo;
若是王丰眼睛没有被蒙住,那么他就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眼前这人面上那皮笑肉不笑的神色。
&ldo;咳咳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朝廷命官!&rdo;王丰咳嗽着,喉咙里还有血,又被人吊着领子说话,实在很难受。
&ldo;你想要什么,要钱?我可以全都给你,只要你放了我谁雇你来的?我给你三倍的钱,不,五倍!&rdo;
王丰依旧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悄然来临,身边突然没了声响,眼睛被黑布蒙住,他努力辨别,只能依稀听到不远处有两个人在对话。
一人声音尖细,语气十分恭敬,正是方才打他的男子:&ldo;奴才赶到的时候&rdo;
另一个声音极其冷,又可能是因为听到了什么而变得十分阴鸷起来,那话里的冷意隔着这么远他都听得清清楚楚,纵使看不见,王丰也知道那人的视线一直都在暗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ldo;他用的哪只手。&rdo;那声音朝着王丰这边说道。
王丰打了个寒颤,他晃似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ldo;右手。&rdo;那男子回道。
没有了,又陷入了一片寂静,那两人具都没有再说下去,像是长年累月的习惯,或者达成了什么共识,不必说也懂得的那种默契,但是那恰恰让他感到十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