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宋衍指得却是晚上。
殿试已经结束,刚巧前几天放榜,曲江池举办进士宴会,白天进士们骑马列队从崇德坊一直到曲江池。晚上进士们就会在此处饮宴,泛舟池上,听歌看舞。
这般招摇,自然是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其中不乏长安城中的未出阁的妙龄女子,热闹非凡。
甚至还有达官显贵也会过来与会,那些新科进士中,出身高门的更是他们结交的对象,给自己女儿物色夫婿的也大有人在。
萧挽澜以前只在“三月三上巳节”来曲江池游玩,还真没来参加过什么进士宴会。热闹是热闹,不仅有相携同行的少女,提灯共游的男女,江上还有灯火通明的画舫,隐隐有丝竹声远远传来。
河灯与桃枝上的挂着的花灯将整个曲江池点缀的如一片银汉星河,美不可言。
萧挽澜显得十分兴奋,拉着宋衍在桃树下穿梭。她头上戴着幕离,别人倒是看不见,可宋衍什么都没戴,一路上都有多少人暗暗打量他。
他的样貌还是太扎眼了,他居然还半点都没觉得不自在的。
萧挽澜不免心生佩服,不过当年宋衍高中状元,还是三元及第,在长安一举成名。
来参加这个宴会,那阵仗应当比这大得多了。
她就忍不住问:“你当年来参加的时候,是不是比这还热闹?我听说状元都要旗鼓开路,身穿红袍,手捧圣诏,脚着金鞍红鬃马游街的。”
她是没见过宋衍当时的模样,应当是少年得意马蹄急,心里有几分觉得可惜。
宋衍笑了笑说:“你见过的阵仗,难道还不比不上状元游街么?”
她身为皇室公主,定然见的更多了。
萧挽澜却说:“那自然是不一样的,你那时候又不在。”
他们两人本就牵着手,宋衍闻言在她掌心捏了一下,轻轻道:“等到我们成婚,我那时候也应当要穿红袍。”
萧挽澜微微点了点头,在大庭广众之下,周围都是游人,她隔着幕离也觉得脸红。
不由得四下观望了两眼,视线便落到了前面迎面走来的一群人身上。
被人簇拥着围在中间的那个人,竟然是徐渊。
徐渊似乎也看见了她,像是有一刹那的怔愣。看样子他显然是认出了她。
与他们迎面相遇,宋衍这时候自然也看到了徐渊,唇角的笑容便淡了许多。
徐渊的父亲徐崇道在礼部任侍郎,今天他就听父亲说,自己这个表哥走了大运,居然要尚公主。
慧懿长公主啊,这可是大雍唯一的公主,而且极为受皇上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