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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ldo;你怎么来了，不是去找你的姜相公了吗&rdo;念念笑道。

&ldo;我闻着味来的，美酒佳肴，美人作陪，我才不去陪那书呆子掉书袋呢&rdo;金环笑道，趴在鱼奴肩上，鱼奴免不了又将无一介绍一遍。坊市中的儿女，没有那么多拘束，大家同处，高兴便好，无一也很是喜欢。

自回来，坊中大变样，从前上上下下也有近百人，如今回来，人少了近半，又添了新面孔，相熟的不过半数，相见都是规规矩矩，鱼奴也很少来前面同她们玩耍，自莫清苓来了后，坊子里用度严苛，成日行规蹈矩，她出身大家，不屑与坊内姑娘们同处，只许娥和教习的师傅与她还能说上些话，赏心苑的姑娘她说卖便卖，前几天又送了两个去王相府，白姑姑宠她，大家对她都是敢怒不敢言。

无一玩笑道：被卖到官宦富绅家中做家伎，倒也算是个不差的去处，我听说有许多流落街头做了暗娼的。

众人都觉沉重，不知前路如何，感伤身世。

鱼奴白了无一一眼：&ldo;好了，瞧你，说的什么话，金环，你那姜相公是何方神圣。&rdo;

&ldo;不过是泛泛之交，勉强看得过眼，唉，你们听说没，洛水的眷梅嫁给王相府的公子做了妾，真是命好，听说公子爷亲自去了洛水呢，总算抱得美人归。&rdo;金环煞是羡慕的说道。

&ldo;眷梅色艺俱佳，犹善琵琶，人称琵琶仙子，王安丰流连花丛，自诩风流，很是纨绔，府中家伎美人许多，真是可惜。&rdo;念念叹道。

鱼奴震惊，怎会如此，安丰去洛水所为何人，她是知道的，无一冲她摇摇头。鱼奴这便忍住，心中仿若压了块石头，美酒佳肴，全无食欲。

她听她们说了许多，在银盘山的事只字不提，她的手染过血，那是噩梦一样的日子，虽然也有过几日让人留恋的好时光，但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放在心里，权当一切都是自己的想像。问起阿越，她也只是说，阿越回乡了。

说着说着，金环便叹道：&ldo;莫清苓这般精明，咱们个个都是她粘板上的鱼肉，小宋菱，你得救救我们呐。&rdo;

鱼奴不知道，此番回来，众人对她已是不同，她初来乍到即是坊主白雪音徒弟的身份，天真外向，什么都不会，却犹如半个主子，不公平，却也无人敢得罪，因病被送走过一次，如今又是白雪音亲自带着回来的，可见白姑姑还是很看重她的，宋菱、白荷又都走了，便只余她一人在，想来大有前途。

莫清苓比起宋菱白荷，不近人情太多，姑娘们在她眼中个个都是招财树，她们对鱼奴寄予厚望。想着她来管事，大家日子都会好过些。

金环环顾四周，小声说：&ldo;按说你才是白姑姑嫡亲的弟子，示剑山庄与咱们红情坊，并无瓜葛的，她凭什么这样指手画脚。&rdo;她怂恿着鱼奴取而代之，鱼奴从未想过这些，便当玩笑一样。

倒是念念的话对她很是触动：&ldo;你也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你可有想过自己有何种将来，纵是依附着白姑姑，你也得对她有些用不是。&rdo;

鱼奴满腹心事，无一不动声色，却看得清楚，她岔开话题：&ldo;哎，你们可知如今与固戎的战事如何。&rdo;固戎铁骑强悍，已经连夺数镇，绵宋节节败退，听说皇帝打算议和，众人又是唏嘘，也并不意外，输赢都是要议和。

金环说道：&ldo;打仗是男人的事，咱们操那闲心做什么，反正啊，又打不到梁州来。&rdo;

念念笑道：&ldo;咱们不必杞人忧天，听说皇上派了李将军迎敌，咱们绵宋，兵力强过固戎许多，不必担心。&rdo;

战火没有烧到跟前，总是十分宁静的，梁州城如今静悄悄的，毫无败相，谁都相信，固戎打不过来。

细柳带着个小厮上来扣门，原是周先生在清风楼设了晚宴，这会子在梁河泛舟，邀念念同去，念念正要推辞，鱼奴忙起身：&ldo;咱们有的是时间，别让人总等着了，你去吧，环，咱们散了吧&rdo;。

送走念念，鱼奴这才拉住金环问道：&ldo;是哪个周先生&rdo;

周雁声是绵宋最是炽手可热的大文人，文辞明朗俊秀，所作词曲大气又不失婉约，鱼奴也十分喜欢他。此番一听念念与他有交往，压抑住惊喜道：&ldo;当真，总是唱他做的词曲，不知真人是何模样。&rdo;

&ldo;呵呵，瞧你，不如你那城南的大才子&rdo;金环笑道。

&ldo;旗鼓相当，旗鼓相当&rdo;鱼奴笑笑，有些尴尬。

&ldo;过两日便是发榜的日子，不知道他……&rdo;金环小声说着。

&ldo;我倒把这个忘了，左右我不在乎这些东西，对了，这些日子倒劳烦你照顾他了。&rdo;鱼奴握着金环的手说道，想着毕竟是自己的同乡友人，金环之前有些嫌弃他穷酸，如今对他倒也很是照拂，想来也是看了自己的面子。

金环笑笑：&ldo;没有什么，倒是你，走了这么许久，就不担心吗&rdo;

鱼奴知道金环何意，笑道&ldo;你都嫌弃他是个穷书生，我有什么好担心&rdo;

金环也笑：&ldo;说不准人家这回金榜题名，平步青云，你可不许跟他说我说过的那些话，我还想让你们欠着我人情呢&rdo;

只剩鱼奴与无一二人，鱼奴便带回了赏心苑，收拾床铺，打算让无一暂时住在此处。无一斜靠在门边上，双手交叉在前胸，很是不满：&ldo;你真的好笨啊，纵是姐妹，许多话也说不得，再说，你怎知她们当你是姐妹。&rdo;鱼奴看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