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上很困,但她却睡不着,浆糊一样的脑子里现在才开始一点点进行整理。
其实,大姨妈的出现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让她清醒了一下,能够确定自己真的是花火原,记忆力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而她并不是大梦一场、得了妄想症的变性女人。
值得庆幸,也值得担心。
值得庆幸,是因为她还是她,她也是正常的她。
值得担心的是,她也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的女人。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小孩儿是怎么生出来的。但毫无疑问的是,一旦不小心跟男人发生关系怀上孩子,却被发现以后,她铁定会被视为怪物。
不管那些高高在上的当权者是否认可她这个能生孩子的女人,也不管他们是不是重视从女人肚子里生下来的孩子,这都绝对是一件无比可怕的事!
要么她和她的孩子将沦为实验室解剖对象,要么她以及她的女儿都将变成生育的机器,或者是男人的高等玩物。
想到这样的未来,她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嗖嗖嗖地吸吐着僵人的寒气,心脏也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残暴地揉捏着一样,一抽一抽的,疼痛慌乱。
不行,她怎么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一定要保住自己的秘密。
也就是说,她这一辈子最好都不要跟任何男人发生关系,同时,还要设法尽快谋取晋升,只有权势越大,她才能有越多的机会为自己图谋打算。
对,就是这样!
她的性子还是相当果决的,一旦确定了,就不会犹豫反复。
可是,心底却不知为何有那么一丝不甘:她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吗?
小心翼翼,避人耳目,力争上游,挣扎沉浮。
怀溯存……这种冒着粉色泡泡的美梦也要一并斩除才行啊!
从今以后,她只能一个人,不管卫奇也罢,怀溯存也好,他们都不会成为她丈夫的人选,只会成为她能够利用的一种存在。
就像战争一样,为了生存,她需要不择手段,尽可能地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
她深深地呼吸、颤抖,最后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眼神已经完全不复先前的纯粹,而是充满了难以描述的警惕和锋锐。
首先,她要排除自身的漏洞。
战争让女人走开——抛开性别歧视不议,这句话其实还是有点儿道理的。
别的不说,每个月的大姨妈真的是个问题。
就算在地球上,大姨妈来了,女军人训练恐怕也是要减量的。但是训练可以减量,真要到了战场上,就算血崩也得硬着头皮顶上啊。据说倒是有性激素类药物可以延迟大姨妈的到来,但是再延迟它也不能不来吧。而且认为干扰内分泌,很可能带来更多的恶果,不是迫不得已医生都不会建议这么做。
那在这个世界,她怎么面对每个月的大姨妈呢?难道每次时间一到,就去医务室报到,索要医用口罩和病假条?
就算一次两次得手了,那三次四次呢?
谁都不是傻子,哪有一月一次、一次七天这么规律的痔疮?骗鬼都骗不了。
当然,她也可以偷偷医用口罩自行解决卫生巾的问题,同时也可以硬顶着不请假。但长此以往肯定是要落下妇科病的,他们的训练还包括在泥地水潭里淌来滚去,万一恰好在大姨妈期间让她跳冰窟窿呢?
妈蛋,她可不想成为穿越以后死于大姨妈的悲催女人啊。
好在她的大姨妈一向规律,三十五天左右一次,这一次因为陡然增加训练的缘故还多拖了一周,这次结束之后还是有一点时间好好计划计划的。
暂时搁置吧,也许车到山前必有路呢。
其次,就是要想办法尽快晋升。
她自认最近的表现算是比较抢眼,但现在看来还远远不够。
一班倒是基本被她抓在了手中,但是十个人根本就不足以支撑她在这个乱世的生存。
她需要战争,需要军功,需要成为真正的军官。
她再也睡不下去,穿上外套跳下床,在无人的寝室里开始练习精确操控飞鸟的技巧。
她有预感:飞鸟必将成为她走向辉煌的利器。
此刻,西落正不客气地坐在怀溯存的办公桌上,一条腿架在他的椅背上,歪着头抱着肘,贼兮兮的敲边鼓:“老怀啊,别说我八卦,事情可是已经传遍第一军了。所以,我不弄清楚实在不行:那个花火原,到底是你的人还是卫奇的人?”